胡建国将一块两毛钱和蜡烛火柴一起拿起来,放到陆南枝手里。
“钱不多,不要太斤斤计较了。”
陆南枝接过蜡烛和火柴,没接那钱。钱是不多,换到穿来的世界,掉地上可能都有人不会弯腰捡。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是挺有价值的。
“建国哥,我买东西怎么能让你拿钱呢?你快把钱收着吧。你这要办喜事,哪儿哪儿都用钱。
胡建国见陆南枝固执,便拿过钱直接往陆南枝的衣服口袋里。陆南枝下意识去捂衣服,却直接捂到胡建国的手上。
四目相对,陆南枝尴尬的赶紧撒开手。胡建国则微微笑着,顺势将钱放进去。然后很自然的去柜台上拿自己买的东西。
“我和向北亲兄弟一样,弟妹再说别的就是太见外了。弟妹赶时间么?我正好有点事想问你。”
事已至此,陆南枝也不好再将钱拿出来了,只能干巴巴的笑一声:“我不赶时间。建国哥有什么事就问吧。”
胡建国点一下头,伸手请陆南枝去一边:“这边不时有顾客,我们去隔壁坐会儿。”
供销社的隔壁是一家豆腐坊。摆了两张桌子,上午的时候有新鲜豆浆和豆腐脑。这进秋天了,天气凉了,喝一碗热乎乎的豆浆还是很舒服的。
胡建国要了两碗豆浆,舀起一羹匙糖就要往陆南枝碗里加,陆南枝忙摇头:“吃糖会胖,我喝原味的就好。”
胡建国有点意外,便将舀起来的一羹匙砂糖放到了自己碗里。
“向北难道没有跟你说过,你一点儿都不胖,甚至还有点瘦?”
傅向北自然说过,而且不止说过一次。
在这时候的农村,体力就是生产力,男人都会希望自家女人丰满壮实一点。这不仅是身体好,能干活,好生养的根本。也是女人没有被苛待的一个重要证明。
傅向北就常在被窝里双手合围把握着她的腰,委屈的抱怨。
“看你这腰细的,和我大腿差不多粗。出去让人看见了,好像我不给你吃饱似的。”
陆南枝就会怼回去:“我吃饱了有啥用,架不住你折腾啊。你难道不知道滚床单是体力活?”
傅向北当然知道,但怀里搂着个小腰精,他哪里把持得住不折腾。
“向北粗人一个,不在意这些的。建国哥,你不是说有事问我么?”陆南枝岔开话题。
胡建国收回视线,将羹匙放到一边。
“弟妹,我姑家铜锁不见了,你知道么?”
陆南枝愣了一下,跟着着急的凑过来一点:“铜锁不见了?我不知道啊。我就听村里人说铜锁最近心情不好,她大哥就给她送到亲戚家散心去了。”
胡建国看向陆南枝的眼睛,陆南枝就坦坦荡荡的看回去。
“怎么了建国哥?难道铜锁在亲戚家出了什么事吗?”
胡建国从陆南枝脸上没看出任何异样,低头搅和着碗里豆浆,轻叹口气。
“姑姑家出了那档子事,铜锁觉得在村里抬不起头。大哥心疼她,就给她找了一个婆家。姑姑家那样了,也就没操办,大哥和大嫂直接给铜锁送去男方家。
可铜锁半路上说去解手,就一去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说她后悔了,不想嫁人了。然后到现在都没有铜锁消息,我们都跟着很着急,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找到。我想着铜锁之前和弟妹聊得来,会不会去找你。”
陆南枝摇头,叹口气:“没有啊,这怎么可能。建国哥,说句不见外的话,你姑姑家出事,那和我跟向北有直接关系。铜锁因为这件事恨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在这时候找我。”
“我就是怕……铜锁是因为恨去找你。”
“……”
胡建国低声道:“铜锁那孩子被娇养长大的,看着大咧咧的,其实性子偏激的很。听说,她在家对你们说过不好的话。所以,我就想说弟妹注意点安全,若是有铜锁消息,请一定通知我。”
陆南枝闷闷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建国哥告诉我这些。”
胡建国端起豆浆一口气喝完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蓝色手帕擦擦嘴角。
“弟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后天,希望你和向北早点去。”
“好,建国哥再见。”
陆南枝等胡建国拎着东西走了,才又重新坐下。想想铜锁失踪的事,忽然一阵的不寒而栗。
快中午的时候,傅向北来接陆南枝回家。自行车上,陆南枝跟傅向北说了遇见胡建国的事。
傅向北小声一句:“建国哥没有怀疑什么吧?”
陆南枝拍着胸脯道:“当然没有啊,我忽悠人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傅向北松口气:“我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没人性到这种程度。亲爹为了事情不败露,对女儿下狠手。亲哥哥为了保护利益,攀上关系,将妹妹嫁给一个傻子。”
陆南枝回南城之前,陈大山请她和傅向北去家吃饭。那一次,她真觉得铜锁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母亲疼,父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