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去找郭瞎子了。”
傅向北极其压抑的说出这句话。陆南枝明白了什么,安慰的拍拍腰间的手。
“扶棺而已,这个真没什么的。不过是送亡者最后一程,也没有什么身份捆绑。”
傅向北慢慢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是郭瞎子一看到那木偶,就认出是他所下。”
陆南枝闻听这话,翻身转过来对着傅向北:“郭瞎子不是瞎子么,怎么还能看的见?”
“郭瞎子在外人前双眼皆白,不能视物。但其实他不是瞎子,是瞳孔好像猫眼,泛着一些绿色。怕被说成是妖物,才故意装瞎示人。”
“原来是这样。那郭瞎子还记得找他做那东西的是谁么?他没有各种借口不说吧。”
傅向北仰面躺在枕头上,看着浓沉的夜,声音带着丝丝寒气。
“姜老头早年对郭瞎子有恩惠,留下一个信物。郭瞎子摸到信物,眼睛就不翻白了。看到我又拿出木偶,开口第一句就是,债主上门了。
他说那人是经过内行人介绍去了。做那行有规矩,客人不会露脸也不会说出自己名字,怕的是暴漏身份。但是郭瞎子有儿有女,不想事情做绝,就留了一个心眼。
郭瞎子用特殊液体在那人手腕上做了一个符号。他说,那液体接触皮肤后,起初不会有任何痕迹。要几个月后才会慢慢显现出来。而他给那人做的符号是个半鱼。”
陆南枝听到这儿,脱口而出:“陈大山左手手腕上有一个青色半鱼,我当时看见还想着,他胎记长得挺特别的。”
傅向北暗暗磨牙:“陈大山手腕上那个青色半鱼早年前是没有的。但我入伍后第一次探亲回来他手腕处就有了。我爹对陈大山一直视为兄弟,陈大山却如此阴毒害我们。”
陆南枝闻听这话,忽然细思极恐了。
“向北,我今天和秋歌姐去陈大山家了,桂花婶子跟我们说了这么一个事。”
陆南枝将胡桂花的话跟傅向北说了一遍,傅向北从被窝里坐起身。
“这么说,当年桂花婶子给我和陈红云保媒拉线,不仅是陈红云自己愿意,也是陈大山的主意。可陈大山那时候已经对我爹的坟做了手脚,还要将最疼爱的亲侄女嫁给我,这不是将自己侄女往火坑里推么?”
陆南枝点头:“对啊,所以陈大山这个人真可怕。我还以为他就对爹嫉妒下作呢,想不到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大哥家的亲侄女,也是这般谋算。怪不得被雷劈,心肠这么毒,怎么不一下子劈死呢。”
傅向北声如寒芒,芒芒刺骨。
“一下子劈死是便宜他了,就让他活着才对。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做的坏事,是如何反噬到自己身上!反噬到他一个一个给规划好前程的儿子身上!”
陆南枝举手赞成傅向北报复。
上梁不正下梁歪。陈大山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伪君子,那他的儿子们又能好到哪儿去。
“做坏事要付出代价的,欠账是要还得。如果没有陈大山的撺掇,陈红海陈红山不可能都去城里工作生活?他们陈家吃了这么久的红利,是该清算了。”
第二天,傅向北要去山上看看。
傅向北换好衣服出门,牛牛已经将小竹筐背上等着了。
“叔叔,咱家这一阵总是花钱不进钱,坐吃山空我都着急了,咋俩去还能多采点药。”
傅向北过去将牛牛身上的小竹筐拿下来。
“养家的事轮不到你,别老想着上山和放鸭子。没事多看看婶婶给你们买的书。现在学校放暑假,等秋季九月一开学,你和妮妮就要去上学了。”
牛牛抗议:“那些书都可简单了,我早倒背如流了。”
傅向北直接提了一个条件:“那你什么时候让妮妮也倒背如流,不行,这太难为人了。这样,你什么时候让妮妮把那几本书上的字认全了,我就带你上山。”
“这也很难为人啊。”牛牛带着哭腔。
妮妮拿着个小铲子从屋里笑嘻嘻的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说不停。
“小鸡小鸡叽叽叽,我给你们挖虫吃。咦?哥哥你那啥眼神看我?跟我一起挖虫啊?你看咱家小鸡长的多快啊,再过几天就能下蛋吃了!”
牛牛没好气的过来,一把将她手上的铲子抢走。
“吃吃吃,就知道吃。等你上学考个鸡蛋回来,我看你还好意思吃。”
妮妮被骂的一头雾水:“我考鸡蛋还是考鸭蛋跟你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都不能跟叔叔上山了。”
“怎么又跟上山有关系?”
“过来,挖虫。咱家有五只鸡,今天每只鸡想吃三条虫,你算算一共要吃多少条虫。然后咱们就挖多少条。”
妮妮掰着手指头算算,发现不够。
“哥哥,你咋知道鸡今天想吃三条虫?我觉得她们可能想吃两条虫。”
牛牛看着妮妮歪着小脑袋,眨巴着眼睛跟他犟嘴,气的紧紧攥住小铲子,默念。
“亲妹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