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病例，岳恒越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受伤的士兵大多数都是普通级别，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还有的则是深可见骨的伤口，细细想来，秦国何时有了如此大杀伤力的武器？
天色逐渐西沉，岳恒终于看完了梁尔安失踪之后所有记录在册的士兵伤痕，其中最多的仍是超出寻常武器能够制作的伤口，其次则是被不明物质腐蚀过后留下的伤口。
“江崴，这些受伤的士兵都住在哪里？”
“.......”
“江崴？”
岳恒疑惑抬头，却见江崴早已经满脸通红，靠在椅背上人事不知，长时间聚精会神处理伤口，再加上陈星的死亡和小天的背叛，几乎瞬间压垮了江崴的身体。
岳恒叹了一口气，玄黄之气化为氤氲的雾气，层层将他包裹，一炷香之后，江崴悠悠转醒。
“别起来了，我只能暂时让你恢复神智，恢复速度再快的话，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江崴拭了拭脖子上的冷汗，仍旧撑着身子站起来朝岳恒行了一礼。
见他梗着脖子不肯出声的样子，岳恒放下书，“陈星的死是一个意外，说起来也是因为我对程祥出手，在导致他迁怒于你们二人。”
“.......不，是我的疏忽。”
江崴哪里敢对岳恒心生不满，只低着头不说话。
其实他心中也是明白，不管有没有岳恒替他出手，程祥对他都早已经心生不满，若非有李斯在身后为他撑腰，江崴早不知道被安了什么罪名，无声无息死在某个角落。
如今只是被他抓住了机会，借着小天的供词杀鸡儆猴。
“你明白就好，李斯来了之后应该会来见你，我要你想办法打听到军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岳恒并未给江崴收拾心情的时间，唐绮兰等人现在还下落不明，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是。”
江崴打起精神，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声：“陛下，您说.......小天为何要背叛我们？”
他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
“你无需想明白，只需要做好剩下该做的事情。”
岳恒不欲多说，继续拿起病例本。
或许江崴还没有发现，长时间的温和环境已经将他身上的棱角磨得扁平，不管是在帐篷中过于相信程祥的人品，还是在刚才，对小天抱有幻想，一切的一切都显出他与一般细作不同之处。
对于一个细作来说，不该有的妇人之仁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但或许正是这种妇人之仁，才让他在李斯眼皮子底下安稳度过十多年，若是岳恒在他面前挑破这层窗户纸，难免不会让李斯这个狐狸发现什么端倪。
岳恒瞧着江崴仍旧一身落寞，手指轻敲桌面，眸子中深沉如海。
所以，江崴只需要保持原状便好，至于陈星——
他会用程祥和常双的人头来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