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多谢你帮我。”
江崴一颗心彻底放下，这个时候才发现身后早已经黏腻潮湿，他竟连冷汗浸湿衣衫都不知道。
“江大夫客气了，我这条命都是您捡回来的，只是我人微言轻，只能做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更多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常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两人除了这个地方，半步也无法迈出，说到底还是他没用。
“小天，你已经帮了我们.......我很大忙了，这里有些钱，你拿着。”
“不不不——”
“就算是你不需要，伯母吃药也是极大的一笔开销，还有，麻烦你出去帮我买些水果，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好。”
“没问题！”
小天眼睛红了红，抱着钱袋子哒哒跑出去。
人一离开，江崴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直起身，快到像是被针扎到一样。
“属下江崴，见过陛下。”
老人佝偻的身体逐渐发生变化，向后斜倚在墙壁上，明明一样的样貌，眼前男子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长腿一伸，本就不宽敞的房间变得更加逼仄。
一股难以忽视的威压散开，江崴咽了一口口水，头也不敢抬，片刻后，听到男人轻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属下主攻医术，自知细作之事事关重大，早已用药物将身体改造，大部分操控药物和术法对我不起作用。”
但眼前男人却能够轻易夺取他身体的控制权，甚至能在片刻之间操控他抽出银针，攻击程祥，普天之下，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江崴不做第二人猜想。
“你倒是机谨。”
岳恒点头，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李大人，可是秦国李斯？”
程祥如今昏迷不醒，常双竟只将两人控制起来，可见对“李大人”的忌惮。
江崴沉默了片刻，道：“陛下说的没错，正是李斯。”
“但是我跟他只是一面之缘，并未——”
解释的话忽的噎在口中，他愣愣看着一双幽深如古潭的眼眸，冷意顺着脊梁爬上后脑勺。
“事情并非您想象的那样。”
一句苍白无力的解释并不能打消岳恒心中的疑惑，他面上一片和煦，“江崴，你是个聪明人。”
江崴脸色更白。
诚如岳恒所说，他是一个聪明人。
所以他更明白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底线为何，只要涉及到大夏安危的事情，在他眼中绝无小事。
皇帝的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
他嘴唇开开合合，最终垂首道：“我与他，有书信往来。”
此事说来也是凑巧，江崴执行任务期间，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人，用药养了几天之后，那个人便消失不见。
伤好之后默默离开的人不再少数，可三年之后，一个自称是李斯的年轻人敲响了他的门，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应了对方的邀请，进入秦国军营成了一名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