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遥嘉在外流浪逍遥了好久。她索性租了一个小房子,房子很破旧,唯一欣慰的是有独立的卫生间。一楼是家卖米糕的小店。每天清晨米糕的香气随着烟雾推开了窗户,邹遥嘉闻着着不会腻的香气快速洗漱,下楼吃米糕喝豆浆,米糕她喜欢干糕,干糕是米粉加入薄荷、橙皮汁、红糖碾细,用细筛筛入甑子内,再用刀划成小块,用大火蒸熟。偶尔跑远一点去吃饵丝再根据个人口味撒上辣椒、葱花、芝麻粉等,一碗色鲜味正、清淡适中、香气四溢。她越来越习惯这里的饮食习惯了,越来越留恋这里的风土人情她就越来越渴望与时乙分享这里的所见所闻这里美好时光。可她没有勇气去拨那个号码,比如现在的她坐在一个小蛋糕店里,她买了一个蛋糕上面写着时乙生日快乐。她拍了个照片也只能藏在手机相册里,蛋糕很甜,她品尝着,渐渐的吃出了咸味,渐渐苦涩的难以下咽。她拿着包骑着车离开了这条街道。服务员看着蛋糕只少了一角,生日快乐几个字分外悲凉,只觉得是一个过生日孤独的旅人罢了。
这些天邹遥嘉玩遍了洱海周围。这里是文艺青年们向往的地方如她一样背起行囊第一个想要远足的地方就是大理了。没来之前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大理这两个字有着磁一般的魔力吧,来到这里后,一草一木一物,连空气都是特别的。她听隔壁银匠铺里的几个年轻游客说了一个奇特的寺庙。心血来潮的就跟他们去了。
苍山脚下,一个花园般的尼姑庵里,一步一景,两步一画。青山古柏环绕下,安静而祥和,邹遥嘉放慢脚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起来,手机都调成了静音。似乎一份嘈杂都会亵渎这里似的。小心的庵堂里植物和植物交叠,春日的阳光下明艳的鲜花让绿叶衬托的更为灵动。这里不再烧香火,大概鲜花就是香火吧。捧着鲜花拜一拜,庵外的小小花坛一束紫色的勿忘我毫不起眼的插在木质花篮里,邹遥嘉突然有些哽咽。她走过去抚摸那微微扎手的花朵。买下那束花她把他用绳子串起来挂到了庵堂一个不起眼的吊兰下面。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花的殿堂。她脚步匆匆,马不停蹄的回到米糕铺子。告诉房东她要回家了,她此时的兴奋自己都无法言表。一颗心飞回了她最熟悉的地方,她希望那个人不要成为熟悉的陌生人啦。可回到屋手机闪耀着,四十几个电话使手机发烫。她有些紧张了,阿姨的电话,爸爸的电话,小鸥的电话。疑惑间手机又震动起来。
“爸?”
“是我,你爸病了,有些厉害。你赶紧回来,他再找你。好些天了,没想到这次这么厉害。我不管你再干嘛快些回来。”
邹遥嘉从没有如此紧张过,她坐在飞机上,手指都在颤抖中,窗外黑乎乎的一片。邹遥嘉赶到医院后已经清晨了。ICU外小弟弟窝在阿姨怀里还在睡,邹遥嘉接过去抱好让他接着睡。阿姨眼眶再次湿润,平息了一会儿心情说:“大夫让我签病危签了三次了,我快受不了了。你也不在我也害怕啊你弟弟啥也不懂就知道哭。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就让等着。”
“好,等等吧。等大夫出来问问。”邹遥嘉到了医院似乎没了泪水。
邹遥嘉让阿姨带弟弟回家去了,她自己守在医院的长椅上。静静的坐着,拿出手机她摩挲着那张照片。两人是合影,在那一年的大理。时乙穿着民族风的裙子笑容灿烂,俩人在洱海边让路过的游客拍下的。游客拍的太好了,邹遥嘉洗了一张放在了床头柜上。
清晨大夫出来说安排支架手术在下午最后一场。人已经暂时稳定等等注意事项。邹遥嘉认真听着,然后给阿姨打了电话。告诉阿姨大夫的原话并且说明了ICU是进不去的。只能等转进普通病房再说,阿姨让她先回家休息她说好下午再去。邹遥嘉挂了电话起身下了电梯去公交站台,回了家,在阿姨的强烈要求下睡了几个小时,她要骑摩托让阿姨揽着:“昨天一夜没合眼,这才睡了多久,你坐公车去。也不算远,晚会手术开始我带着弟弟去。”邹遥嘉没反对的起身走了,进入病房楼,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时乙掂了很多东西,时乙妈妈抱着一个抱被,一个婴儿的感觉让邹遥嘉愣在原地,直到时乙两人走进也看到了她,时乙愣了愣很快低下头去跟妈妈,跃过她向外走去,邹遥嘉回头震惊之余也思考了一下,理智站了上风,她快步走过去接过时乙手里的东西说了句:“挺沉的,我帮你吧。”时乙抿嘴轻微的点了点头。时乙妈妈微笑着说着谢谢。
“男孩女孩?”邹遥嘉淡淡的问,眼睛瞧着时乙。
“男孩,我儿子。”时乙面无表情的说完淡淡的笑了笑。时乙妈妈有些尴尬但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向停车场走去。三人不再言语很快上了车,时乙合上后座的车门站在邹遥嘉面前说:“谢谢你,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我爸病了一会儿手术我过来等通知。”
“哦,那你快去吧。我走了 。”
“那个……多大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哦?我儿子?刚满月今天出月子刚打过疫苗现在得回去了,车里热。”
“我……好吧。我回去了。”邹遥嘉握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