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丫头挺着大肚子整天喊饿,不止一次的给他抱怨家里也不备个糕饼瓜果,俩外孙子也肉眼可见的瘦下去了。这些点心可不便宜,白白放着可惜了,拿回去给她们吃正好!
还有花瓶里这支轻纱扎成的白菊花也不错,扯下来,回去给容丫头戴上。回来这段日子,身上的首饰都交给嫣娘换了米粮,头上光秃秃的看着也不像话。
偏偏后花园被唐婉儿那个死丫头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今年花儿都没开一朵。
这轻纱白菊花颜色素净,正好给容丫头戴。
小二呵呵笑着去找食盒把点心都装上,送了唐知敬出去。回身擦桌子的时候才发现花瓶里的轻纱白菊不见了。
晃了晃空荡荡的茶壶,小二忍不住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呸!穿的人模狗样的,看着像个官老爷,出来喝个茶竟然让人家小姑娘付银子。让小姑娘付银子吧,自己还恬不知耻的把剩饭剩菜打包带走。
甚至连桌上的纱花都不放过!
这是什么人啊?
他做了半年的小二,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客人呢!
一刻钟后,无踪从隔壁雅间出来,心情不错的丢给小二一大把铜板。
“茶不错!这些铜板赏你了!”
小二千恩万谢的接过来,乐的眉开眼笑。
同样是人,这差距咋这么大呢?
......
却说唐知敬从茶楼出来,本想直接去找百里云川报信的。可是手里提着食盒,怀里揣着那朵白菊花,总归是不方便。
他想了想,还是先把点心送回家,再去报信不迟。他今日出来的早,嫣娘那个毒妇,不知道能不能让容丫头和他两个大外孙子吃饱饭。
唐知敬只顾着低头想心事,在街口的拐角冷不防就撞上一个人。只听一个小丫头怒骂道:“哎哟!怎么走路的?长没长眼睛?把我的果子都撞坏了......”
一抬头,唐知敬怔住了,这丫头他却是极其熟悉的。
都怪冰橘那丫头,三句话离不开杜氏。这不就遇上了?
眼前杏眼圆瞪的丫头,不是经常跟着杜氏的草儿,又是哪个?
杜氏温婉柔和的声音从后头传来:“草儿,不得无礼。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可惹事生非......”
眼前的杜氏,再也不是往日素衣布裙、不施脂粉的模样。一身火红石榴裙红似火、艳似霞,粉面桃腮,朱唇贝齿,眉眼精致,唇角含笑。
满头的珠翠贵气逼人,在夏日阳光的照射下下散发出耀眼的光泽,刺的唐知敬眼睛生疼。
想当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杜氏也是一身红衣,眉目如画,美的让人移不开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她打扮起来还是这么耀眼。
只是,眼睛里原来的神采飞扬变成了现在的温婉娴静......
草儿剁脚道:“ 小姐,您瞧瞧!奴婢好不容易买来的一篮子葡萄,这时候的葡萄可不多见,就这么一小篮子,二两银子,可金贵着呢!要不是奴婢拿的稳,就全毁了......”
唐知敬瞪大了眼睛,二两银子。就买这么一小篮子葡萄?杜氏这也太败家了。不行不行,他得赶快找个由头撵了嫣娘,早日把杜氏接回去。
要不然,照着她们这败家的花法儿,再大的家业也被她们霍霍完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功夫,杜氏已经回过神,落落大方的道:“听说容丫头现在回家了?快生产了吧?近日满大街都在传殿下要娶太子妃的事。容丫头那个眼里不容沙子的性子......我实在却放心不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她派个人去怡红院找我就是。”
唐知敬点头,讷讷的道:“容儿如今是不大好,我回去给她说说吧。她性子倔强,若是不愿意见你,谁劝都没有用!”
岂止是不大好啊,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了!
不过,百里山河竟然真的要娶新妇了吗?还是太子妃?他怎么从未听说呢?
等唐知敬回过神,杜氏已经带着草儿走远了。那火红的裙角看的唐知敬悔恨不已。
当初,她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看上了嫣娘呢?
垂头丧气的回到唐府,果然和唐知敬想的一样,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凄凄。
转过萧条斑驳的回廊,嫣娘正剔着牙齿往这边走。见他提了食盒回来,眼睛一亮,紧走几步抢过食盒提在手里。
另一只手就亲热的挽起了他的手臂,身子也软软的贴了过来,声音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甜腻。
“敬郎有心了,今天怎么想起来给人家买糕点呢?敬郎都好久没给人家买好吃的了呢!上回给人家带糕点,还是在杏子胡同时候吧?”
唐知敬本来是十分喜欢她这样撒娇撒痴的,可总得分清楚场合啊!堂堂一府主母,大堂广众之下没骨头似的一味痴缠,向个什么样子?
况且有了端庄美艳的杜氏作为对比,唐知敬不耐烦的推开她,冷声道:“让开,这不是给你的。容丫头和俩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