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已经被传开了,她现在正走在路上,旁边还有一个同行的男人。
秦玉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只隐约觉得男人长得不错。
这时从后面跑来另一个人:“赵兄,赵兄,赵钦韫!你等等我。”
身后的男子终于追上来了,气喘吁吁的将手搭在赵钦韫的肩膀上。
“我叫你半天了你怎么不应我?”薛应才边喘气边问。
赵钦韫看了看肩膀上的手,忍住想将它推下去的冲动,淡淡回答:“刚刚在想事,没听到。”
“你这个人老是走路想事,就不怕摔吗?”薛应才嘟囔道,又拉着他跑了起来。
“快点,我们已经迟了太久了,夫子会骂我们的。”
赵钦韫被他拉着走,也挣不开,只得由着他去了。
秦玉早在听见“赵钦韫”这个名字时,愣在原地,现在更是落后他们一大半。
看着远去的两人,秦玉扣紧了手里的篮子。
若她没记错的话,三年后,就是一个叫赵钦韫的人得了状元。
上一世,她被花楼里的人扔去乱葬岗,路过主街的巷子,隐约听见有唢呐奏乐的声音。
抬着她的两个人开始抱怨为什么要在新科状元游街的时候扔死人,怪晦气的。
其中有人提到新科状元是来自原阳县的赵钦韫。
赵钦韫,在原阳县很有名,因为他年年得第一,才十八岁就得了秀才,长得又俊美,连秦玉所在的桃花村都有姑娘偷偷跑去看他。
可是却没人上他家提亲,因为赵钦韫一家只有他和一个弟弟赵钦武。
赵钦韫有两个要求,一是他要继续读书,二是他要供他弟弟读书。
这一要求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放弃向他说亲的想法。
原因无他,本来村子里就没几个富裕人家,眼下供一个人读书已经是顶天的难了,还要再供一个,倾家荡产也供不起。
而秦玉可不管这些,因为她现在想到了一个计划,一个可以帮她摆脱秦家的计划。
又走了一刻钟,秦玉终于看到了镇子的影子。
进了镇子,秦玉先是去了绣坊交货,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
她拿着帕子仔细观看,满意的点头:“你的绣活不错,就是这帕子用料不怎么样,不然还会卖得好些,那就收你一条五文钱。”
秦玉心里明白这价钱算是公道的了,也没讨价还价。
老板数出六十枚铜钱,用绳子穿了个串,递给她:“这里有六十文,你数数。”
秦玉当着她的面粗略过了一遍,点点头,将钱放进怀里,又扫视了眼店里的环境。
上辈子,她每次来绣房都是低着头,不敢看店里的东西,生怕看上了自己没钱买,这次她得好好看看。
秦玉问老板:“不知道店里收荷包吗?”
“收的,价钱比帕子贵些,十五文一个,你要是想做的话可得选些好布料,不然卖不出去。”老板好心提醒,毕竟这年头,只有公子小姐才买这样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秦玉笑着应了老板,又去店里选了些布,约摸能做十个荷包,又花去她近五十文钱。
秦玉掂量着手中的铜钱,心想钱还没捂热乎就花出去这么多,看来还得早日实施计划。
现在还不到中午,秦玉先去当铺将银耳环当了,共一百五十文。
总算是有本钱了。
秦玉呼出一口气,又捏着五文钱去馄饨摊子要了份馄饨。
一碗馄饨有十来个,馅也多,秦玉大口大口的吃着,突然眼角就有些湿润。
她已经好久没吃到一顿正经的饭了。
上辈子在花楼里,老鸨为了让她们的身材轻盈纤细,能更好的伺候达官贵人,只允许她们一天吃一顿,那一顿只吃一碗白饭和一盘青菜,一个月才让吃一顿肉。
因此秦玉每次伺候人,都会把房里的点心吃完,为此老鸨说教过她许多次,可是没什么用。
因为,她实在太饿了。
秦玉吸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泪水,又开始闷头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秦玉向人打听着镇子上学堂的位置,路人便给她指了全镇唯一的学堂——云起学堂。
她也不知道赵钦韫在不在这里,但是终归要试一试。
到了学堂门口,学子们刚好下课。
一波乌压压的人群里,赵钦韫格外显眼,因为只有他穿着打补丁的黑色短装。
赵钦韫从学堂出来,就要回家。
昨日杨婆婆托人告诉他,他弟弟生病了,嚷着要见他,他连夜赶回去,今早才迟了。
夫子知晓他家中的情况,特意准了他一天假回去照看弟弟。
现在他也不敢耽误,大步走回村里。
秦玉在人群外围瞧见了他,连忙跟上,却没想好用什么理由接近他,只能一路跟着他出了镇子。
镇子外,赵钦韫脚步飞快,眉心却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