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绾被他一口一个姐姐叫得脸上发臊,她狠狠地扯了一下他卫衣晃动的绳子,微红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这张她又爱又恨的脸。
她语气酸得不行:“还是那句话,你哄人技术一向不错,可能百炼成精吧。”
贺忱挑了挑眉,眼尾终于久违地上扬,似新燕尾羽。
“我就只哄过两个人。”他忽然上前,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你是第二个。”
又拿起卫衣两侧的绳子,递到关素绾无处安放举起的手中。
像在哄孩子一样,他低声:“给你玩。”
“......”
关素绾怔忪地接过贺忱递过来的绳子,莫名觉得,像拿起狗狗咬递过来的狗绳一般。
交递的瞬间,虽看不到对方的神色,却似是心照不宣,两人指尖对碰,彼此似有若无地摩挲了一下,轻佻勾人。
两人一时无言,气氛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炙热。
关素绾低下头双手推贺忱,他却岿然不动,甚至钳制的力度更大,大到她仿佛被一块热铁钉在墙上,身后坚硬的墙硌得她的肩胛骨发疼。
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将她包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因为用力而微鼓起的手臂肌肉,坚硬有力。
关素绾微抿着唇,动也没动一下,生怕自己的一个动作让他突然退开。
周遭环境安静,心脏却在重重跳动,颤颤巍巍的,压抑的情感如浪潮翻滚。
她的嘴唇埋在他的肩膀处,鼻尖翕动闻见他衣服的香味,呼吸都跟着小心翼翼,手指不自觉地把玩着他卫衣的绳子。
犹豫片刻,她的声音闷闷响起:“第一个是谁?”
贺忱忽然放开她,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强迫让她的脸抬起,好让他能清晰看见她神色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的眉眼含着不易察觉的戏谑:“辜锦。”
几乎是一秒钟,绾绾的眉毛就像是两个左右箭头缓缓靠近,挤对在一起,唇角也骤然垮了下来。
欺负成功,他唇畔隐隐含着笑,手慢慢揉着她的后颈。
“开玩笑。是我妈。”
紧紧堵住的筋络似是被疏散开,绾绾仰头的脖颈酸涩缓解了许多,舒服得微微眯了眯眼。
见状,贺忱随口道:“我弯腰和你说话,你不用抬头看我。”
微风掠过小巷子,皓月牵动心海潮汐,细碎的星光跨越枯山暮海和雨骤风急,浸入暗邃的天幕里。
——我弯腰和你说话,你不用抬头看我。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回荡在关素绾的心里,很久很久。
她的眼神穿过男人宽阔的肩膀,望向巷子深邃的黑暗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想去南岚岭就要重新排队,两人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上到去。
爬阶梯时,绾绾有些愧疚,但嘴还是硬的:“其实你不用来找我的,我一个人可以。”
“一个人可以什么?”贺忱似笑非笑道,“一个人在人家店里哭吗?”
“......”
山顶,此时天光已微微亮起,泛着点点的蓝,人很多,狼人杀和扑克牌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少身佩相机炮筒的人占据了好位置。
关迟晋凭借着不要脸的气质,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挤坐在一个绝佳高处平面地点,铺了一张干净的地毯。
贺忱和绾绾上到来时,辜锦正在给关迟晋拍臭美照,应淮序则像个正经的三十多岁的成熟人士,将原相机对准景点拍来拍去,颇有兴趣的样子。
日出还有点时间,几人围坐在一起分水果零食吃。
应淮序从包里掏出一盒原味薯片,撕开包装后,别有深意地瞥了眼贺忱,手指轻夹着一片,送到关素绾嘴边。
“原味的,很好吃。”
“......”
两人正对面,贺忱拧开绿茶的手蓦地停住,眉眼恹恹地看过去。
只见关素绾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愿,嘴唇微张,衔住应淮序手中的薯片,动作干脆利落而熟练无比。
“......”
贺忱扯着嘴角,面无表情地和笑吟吟的应淮序对视一眼,手中绿茶瓶盖瞬间被拧开,似乎因为用力过猛,还溢出了几滴。
一言不发却仿佛风雨欲来。
关素绾干巴巴地嚼着薯片,低着头,假装没看见贺忱投过来的视线。
就这样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的余光看见贺忱忽然站了起来。
那双白色运动鞋绕过关迟晋和辜锦,摩擦过地板发出沙沙声,震动着她的心脏。
最后停在了她和应淮序中间。
贺忱嗓音淡然,不知道在对谁说:“让一下。”
瞅了眼贺忱倔强的运动鞋,应淮序仍然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又给关素绾喂了一张薯片,挑眉,轻笑一声:“你这是?”
贺忱单手插着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