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宝公公并未回答,他只是顶着众大臣的八卦目光,快速走到景宣帝身旁,弯腰轻声说了些什么。
大臣们看得清楚,随着宝公公不断禀报,景宣帝脸色逐渐黑沉,最后抓起一方青玉砚,往地上狠狠一砸——
“姜湛!谢润!你们可真会养女儿啊!”
景宣帝这般盛怒,大臣们赶紧跪在地上。
姜湛和谢润心中暗道不好,和其他人一样也扑通跪在地上,哆嗦着不敢乱说话。
景宣帝眼神冰凉,“宝荣,你将查到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嗻!”
宝荣向前一步,不带任何情绪的平静开口。
他们一些人出宫后,没走几步就听到街头巷尾有人在议论郁嘉宁推人的事。但,也有人说事情并非如此。
“……你们都被糊弄了,是谢家姑娘要推郁家姑娘,没有成功反而落入水中。郁家姑娘心善,不计前嫌入水救人,却被谢家姑娘和姜家姑娘倒打一耙。这两人还故意散
布谣言郁家姑娘推人的消息!这事儿翠竹轩里早都传遍了!”
宝荣等人即刻赶往翠竹轩,刚到门口,就听见说书先生正义愤填膺的痛斥姜玉梨之前如何欺辱宋闻,今次又如何陷害郁嘉宁的事儿!
一件事情,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说辞。为了分辨真假,宝荣即刻带人找到昨天同样去了永芳斋的贵女。
这些贵女一开始都说是郁嘉宁推的人,但,当宝荣稍微言辞严厉,说是圣上要查这事儿,若是谁敢欺瞒胡说,便犯下了欺君的大罪之后,姑娘们全都改了口,坦言是迫于姜玉梨的身份,才不得不说是郁嘉宁推的人。
宝荣躬身说:“这些事情,都是奴才们仔细问过,确认无误了的。”此话一出,无异于下了判断,确定是姜玉梨和谢明月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吃瓜大臣听到这儿都惊呆了。
“我是不是听错了?郁家姑娘救了人还反被诬陷?”
“你没听错!宝荣公公确实是这样说的!哎,只能说啊,这姜大人和谢大人教出来的女儿,那想法和心思实在是匪夷所思!太让人惊诧了!”
“不是,你们就没发现,姜大人的爱女可一直都没闲着啊!不是欺负左谏议大夫的女儿,便是永平侯的女儿,这胆子还真是大啊!”
“……”
大臣们的议论,听得景宣帝面色愈发森冷。
德顺侯府的小小嫡女,都仗着自己同新平长公主的一点“关系”这般无法无天!
再加上这些指证德顺侯府的罪状……
景宣帝沉了一口气,这些年,他不仅太纵容新平,也太纵容姜家,现在是时候该借机好好敲打一番了……
“姜湛、谢润,你们二人教女不严,治家不善,各自罚俸一年,回家好好反省两月,这段时间就别来上朝了。”
“皇上!”姜湛和谢润面色大骇。
罚俸也就算了,侯府都有庄子、店铺,一年的俸禄本就算不得什么。
但回家反省两月的惩罚未免太过严厉了!两月不能接触政务,相当于变相削弱他们手中的实权啊!
姜谢二人赶紧叩首求饶,“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是微臣(下官)治家不严,回去之后一定会严厉教训不孝女的!还请皇上恕罪啊!”
能不能别罚回家反省了?
景宣帝却冷冷一笑:“你们的女儿是什么样,同你们就半分关系也没有?姜湛,你也该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了!!”
景宣帝单独点出姜湛,稍微有点政治警觉的人,都应该反应过来,景宣帝绝不仅仅是为了几个女儿家的纷争而罚了姜谢二人。甚至,景宣帝可能从头到尾想罚的,都只是姜湛!
至于谢润……
谁让他和他的女儿,平日里都言听计从的跟在姜湛和姜玉梨的身后呢?
景宣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谢二人自知无法辩解,只能默默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