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夜,像泼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天空中层层浓雾,将月亮隐藏其中,掩盖其银淡光芒。
夜间冷风阵阵,树叶沙沙作响。
山间一道道人影飞速地下山,带出的动静也被这沙沙树叶声所掩。
周甲忍不住在心里喟叹: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夜深人静,正是酣睡之时。
西楼国的值守的士兵们又冷又饿,一个个撑着长矛歪歪斜斜地站着,眼皮子越来越沉。
“哈——”
一个人打了哈欠,似会传染般,周遭的人纷纷打起了哈欠。
“哎哟——好饿哟。”
身边的人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倦倦道:“睡会儿吧,睡着了就感觉不到饿了。”
一个低低的充满倦意的声音道:“都睡着了,谁看守?”
“哎哟,放心吧,现在人都在散关呢,咱们这萧关难过,他们过不来。”
其他人一听,觉得那人说的有道理。
有些胆子大的,直接三三两两坐在地上,各自靠着睡觉。
有的人还存有一定的责任心,仍旧站立着,用长矛撑着自己的身体,打算小眯一会儿。
研究表明,人在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中待久了,就会降低甚至是失去警惕心。
等冰冷的武器刺入胸腔时,有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周允琛骑着马奔跑在最前头,直直往城门口去。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抬起左手,飞天绳索瞬间飞射在城墙上,等周允琛爬上了城墙,城楼上守卫的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
“敌袭——”
刚喊出了两个字,温热的血喷了他满脸,士兵死不瞑目。
寂静的夜里,两个字格外的清晰。
本来还昏昏欲睡的西楼国士兵们瞬间被惊醒,有个别人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已经高声喊着:“敌袭——戒备——”
“敌袭——戒备——”
然而,此刻再戒备已经晚了。
周允琛一人能敌百个小士兵,身后的人早已经跟着上了城墙。
另外一队人直接下了城墙,将守在城门边的小兵斩杀,把城门打开,周允琛带着的兵马瞬间涌入。
城墙上鼓被击打得震天响,一个鼓声起,接着响起了好几个鼓声。
这是战时传讯的鼓声,代表着敌人攻入。
周甲三两下破开一队小兵,跳到打鼓边,抬手一挥,击鼓的小兵直接被削了脑袋。
寂静的夜里,沉重的鼓声似有穿透力,直接萧关城所有人耳中。
左则岑瞬间惊坐起来,身边的女子被他惊醒,“将军,怎么了?”
左则岑又细听片刻,立即起身:“有敌袭。”
迅速穿上衣服匆匆离开。
刚走到院门口就有人迎面跑过来:“左将军,敌袭。”
“是何人竟敢闯我萧关?”左则岑气急,肥胖的身子步子迈得极大,只不过气息不稳。
“是周允琛。”
“周允琛?”左则岑惊得停下步子,看着回话的那人,“周允琛?周蒙的那个战神儿子?”
“是,的将军,如今城门口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什么?”左则岑忽觉腿软,走不动道儿,“就这么一小会儿,城门口就被周允琛占领了?”
惊怕过后又愤怒:“一群饭桶,连个城门口都守不住?”
回话的人没有回答,所有人都一惊,萧关难攻,都以为周允琛还在散关,谁知道他转眼间就来了萧关,并且还突破了陇山和泾河,直接把他萧关城门控制了。
“速去集结兵马,与本将军对阵。”
“是,将军。”
左则岑匆匆披上战甲和他的长刀迎出来时,城门口已经完全被周允琛的人控制住了。
四面八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西楼国士兵,周允琛带来的兵是自己亲自训练的五千精兵,个个可以以一敌十。
对于西楼国这种早就没有了战斗力只能做靶子的士兵们来说,更是可以以一敌二十三十。
更何况还有一队铁骑异常‘顽皮’地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把西楼国的士兵们撞散,根本完不成什么队形。
左则岑骑着马飞奔而来,大喊着:“杀啊——”
周允琛忽地转头,幽沉的眸子里顿时迸射出厉光,飞身上马,驱赶着马直直迎上。
周甲几个连忙跟上,护卫在他的身侧。
周允琛战神的名头不是白来的,而是在战场十来年成就的。
左则岑早就在醉生梦死中一步步失去了战场上练就的本事,肥胖的身子不复灵活,每一下都舞得极其费力,破绽百出。
周允琛完全不给他机会,找准一个空子,长剑直刺左则岑的心口。
左则岑大惊,阻拦不及,伸手把边上跟着的一个人拎过来挡剑。
那个人瞪大了眼睛,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