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一脸平静地回了公廨,今日在屯田司里的人不多。
看着自家上官那张平静脸,纷纷绷紧了自己的脸皮。
在心底告诫自己:能不在上官眼前晃荡就不晃荡,如非必要,直到下衙前都别起身最好。
而林冉的心情怎么说呢,她倒不是对那群学生生气,而是有些烦丰帝,又给她送来一堆麻烦。
让她自己来挑选不行吗?
梨花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盏茶:“姑娘,快喝杯茶消消气,为了那些个小崽子生气,不值当。”
林冉端起茶没什么形象地喝下:“我没有生气。”
梨花一脸不相信,不过还是顺从地点头:“姑娘,往常那些不听话的您都直接送回去了,怎的这回,您还给了他们机会?”
她家姑娘是从不给人二次机会的。
这一次倒是例外?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维护丰帝的面子啊。
丰帝送这群人来屯田司里学习农科是为了什么她知道,朝中的那些大臣聪明,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若是一送过来,一整幺儿子就被她送回去,那么就说明丰帝的这一步棋走错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到时候那些世族更得嚣张了。
为了丰帝,她不得不忍啊。
不过,她下手也没有留情就是了。
一个个眼高于顶自视甚高的家伙,把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打得稀碎,看他们还用什么傲?
一群小子,啥玩意都不是,还敢给她找事,简直是没事找抽。
晚间,周允琛回来了,林冉与他说了这件事。
周允琛捏捏她的手指:“此事,你做得对。”
陛下既然送过来人,刚来就把人送回去,这是在打陛下的脸吗?
为人臣子,这事情可不能做。
周允琛又道:“但你也无须客气,该下手时就下手,不听话的就拿鞭子抽。”
林冉瞪眼:“我是喜欢拿鞭子抽人的人吗?”
周允琛:“不是。”
“那可不,我就喜欢用铲子拍人。”
周允琛:“......。”
刚进来端茶的桃花:“......。”
看到桃花,林冉就想起来一件事,抬高声音唤了声:“雪花,进来一下。”
雪花立即进来,林冉凑近她耳边如此这般吩咐一声,雪花微微诧异然后领命离开。
周允琛挑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不知道我的眼睛,看什么东西都准。”
周允琛若有所思的点头,“你的眼睛就是尺。”
林冉:“......嗯,对!”
雪花在屯田司提供的住宿处盯了一晚上,第二日一大早就回来了。
雪花:“姑娘,您猜的没有错,这秦函如确实是一个姑娘家。”
林冉打了个哈欠,“陛下来的信里,明明白白的写了这些人的身世信息。”
至于是男是女,那也是清清楚楚的。
这一批里,就没有一个女子。
准确的说,除了西北屯田司启用了女子,其他各地都没有的。
当然了,林冉除外。
“这秦函如,信上写的是个男孩啊。”朝廷来的信息不可能有错,那么错的,就是这个人了。
林冉嫣然一笑:“这就有意思了。”
桃花蹙着眉:“许是又是哪一派系放过来的探子?”
“探子不探子的,查查不就知道了。”
这时周允琛走进来:“我已经吩咐周甲去查了。”
林冉点头,又问周允琛:“你说,她会是哪一派送来的?”
“不知。”周允琛摇头,想安插来西北的人太多了。
“静待消息吧。”
林冉点头,反正人现在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怕她出幺蛾子。
临近年底,屯田司的各个组都忙得不得了。
各个组除了要总结这一年的成果,还得规划好明年的事务,这些都是林冉强烈要求要做的,每个组都不能落下。
任何事情都要有规划,有规划了就不会错,遇到了紧急情况也能尽快就调节好。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屯田司众已经做得很好了。
而林冉,则要给农学堂的学生们考试,还要批改他们交上来的作业,整个人忙疯了。
每天看卷子看得头晕眼花。
“说了多少遍了,简写简写,把重要的都写出来就行了,非得啰啰嗦嗦写一大堆,这和谁学的?”
林冉咬牙切齿,这个学生是个很老实的孩子,就是有点啰嗦。
作业中重要的点都提到了,也不时有一些自己的见解,林冉挺喜欢的。
就是喜欢长篇大论,和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林冉说过不只一遍,奈何这孩子自小读书,之乎者也学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