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宏睿载着凌清雯赶到河边时,凌青枫已经醒了。
湿漉漉的薄棉衣紧贴在他身上,冻得他直哆嗦,可他却不想回去,而是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当他看到凌清雯出现在面前时,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姐,你不要走好不好?”他跑过去箍着凌清雯的腰恳求。
按照以往的职业习惯,凌清雯是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她的,但这一刻她却没有推开这个少年的理由。
“没出息,哭哭唧唧像什么样子?”她冷声责怪道。
凌青枫这才赶忙收敛了几分哭腔。
“那你不要走。”
凌清雯看着他无助又迫切的眼神,离开这里的决心有了几分动摇。
是不是老天看她在那一世活得像个没有心的工具,所以才安排她来了这里?
“回去换衣服吧!”她的语气柔软了几分。
凌青枫知道她是答应了,急忙点了点头。
姐弟俩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一阵秋风拂过,凌青枫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凌清雯回去后,凌华强第一时间追问起了那些嫁妆和家中粮食的事。
既然嫁妆还在,那那些粮食又是从哪儿来的?
凌清雯抬眸扫视了一圈父子几人,并没急着回答,而是不慌不急地走到炕前坐下,一手搭在炕桌上托起了腮。
“你们既然不想让我离开这个家,有些话我们就先讲清楚。第一,我不喜欢问题太多的人,以后给你们什么,你们只管拿就是,不要多问。第二,我不会再给你们洗衣服做饭,更不会去上工......”
“那你想干啥?搁家孵蛋吗?”
凌华强看着眼前这个一反常态装模作样的老闺女,真是忍不了了。
“我做什么你们不用管,只用管好你们自己就行。我既然选择留下就不会白吃白住,以后家里三餐的食材我来提供,但家务你们包揽,你们有异议吗?”
哥仨已经完全被凌清雯身上那股睥睨一切的高冷气势镇住了,只有凌华强转身就抄起了扫炕用的笤帚疙瘩。
“俺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丫蛋就是皮痒痒了!”他说完举起手里的“武器”就朝着凌清雯拍了过去。
凌清雯是什么人?她灵活的身手和凌厉的手段可都是在无数次生死存亡中实战过的。
只见她一抬手,反掌就扼住了凌华强抓着笤帚疙瘩的腕,精准找到太渊穴后用力一拿捏,凌华强手中的“武器”就掉落在地了。
“啊~”凌华强疼得直甩手,这一幕看得在旁吃瓜的哥仨一个个呆若木鸡。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我要休息一会儿,不许来烦我。”凌清雯起身拍拍外衣上的灰,出去了。
这也就是原主的爹,换做别人,早被她一脚蹬飞出去几米远了。
父子四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中,这才围到炕上议论了起来。
“你们发现没有,姐她有些不对劲。”
“哪里是有些不对劲,根本就是变了个人。”
父子几个嘀咕了半天才得出一个结论:她一定是因为挨了杨文庆的打,深受打击,现在脑子不正常了。
“爹,以后姐说什么咱听着就是了,可不要再刺激她了,不然她连您都敢揍。”凌青梧想想都怕。
“哎~”凌华强无奈嗟叹,原本以为嫁妆保住了还有希望把她嫁出去,哪曾想...她竟魔怔了。
不过说来说去,那些粮食是哪儿来的呢?
凌华强正一边吧唧着旱烟,一边歪头琢磨这事时,却无意中发现凌青枫发起了烧。
这肯定是掉水里冻着凉了。
屯子里原本是有个赤脚医生的,但去年出去给人看病时掉河沟摔死了,现在要想去找医生还得去十几里外的镇上。
好在凌华强知道专门用来退烧的草药,就在不远的林子里就能找到。
只是他腿脚不便,只能让凌青梧陪着凌清雯一道去。因为那草药之前他带凌青雯去采过,她知道长什么样子。
而之所以要凌青梧一道去,是怕凌清雯又“犯病”。
当凌清雯得知凌青枫发高烧时,第一时间给他送去了一杯灵泉水,可不曾想他已经烧迷糊了,牙根紧咬根本喂不进去。
她又回房再从空间取出了注射用抗生素。
“打一针,很快就会没事的。”
“诶...不行!不能打针!”
父子几个一看她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个注射器,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冲上去就给她拦了下来。
在他们眼里,凌清雯早已不是个正常人,哪敢让她给凌青枫打针?
凌华强又不好直接刺激她,只能借口打针对身体不好,还是草药好使。
凌清雯冷锐的眸子扫过父子三人,从他们惶然失措的眼神中就察觉到了端倪。
但这也不怨他们不信任她,毕竟原主只是个上过几天识字班的文盲,又怎么可能会给人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