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的苦,得喝过的人才知道,不仅仅是苦,味道很有层次,很丰富。
江承雪碗中药喝下去,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快张嘴。”
她一张嘴,杨氏一勺白砂糖就喂进嘴里。
糖的甜综合了中药的苦,口腔里面没有那么难受了。
又递过来一碗清水,这才从口腔到喉到肠胃都舒服多了。
“阿楚,这药真的一天要喝三道吗?”
江承雪可怜兮兮的问道。
“要喝的,良药苦口。”
粱阿楚第一次看到江承雪露出这种孩子一样的神色,顿时觉得亲切许多,她一直觉得这位姐姐十分成熟稳重,什么都能搞定。
虽然这样很好,让她很崇拜,可是始终觉得不可触摸。
原来她也有这样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呢。
杨氏把江承雪按在床上捂好被子,老祖宗捂汗治感冒的技能渊远流长。
“我给你把屋里头火烧的热一点,出一身汗就好了。”杨氏道。
粱阿楚也起身准备告辞。
“阿楚,等一下!”
江承雪忽然想到什么,就挣扎着又坐起来,却被杨氏一把又按了下去。
重新掖好被角:“说话躺着说就行了,刚喝了药正好发汗。”
好吧,这个时候肯定是拗不过老母亲的。
“阿楚,有没有什么中药不生病也可以吃的,最关键的一点味道要十分苦?”
“不生病干嘛要吃药呢?”粱阿楚不明白。
“是这样的……”
江承雪将城中这些日子施粥赈灾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粮食本就短缺,偏有贪心或者心怀恶意的坏人从中捣乱,让短缺的粮食进不了真正需要粮食的灾民腹中。
“我在想,我们干脆在粥里面加点中药,让粥的味道变苦,我看那些人还要不要来跟没饭吃的抢饭?!”
粱阿楚沉吟了一下:“是药三分毒,不过,我觉得解决这个方法很好。只要剂量不大,喝个一次两次三次对身体没有什么伤害,有不适的话也能很快自己缓解。只有长期喝才会出问题。我觉得黄连就很合适。”
黄连的苦,真的是著名。
阿楚对黄连的药效做了简单的介绍。
中草药黄连味苦、性寒,具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等功效。需要注意的是,脾胃虚寒、阴虚津伤等人群慎用黄连,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江承雪听后不免担心,总觉得这个黄连用在这个时候好像不太好。
“中药治病,剂量和配方很重要,黄连味苦,如果只求味苦的话,很少量就能达到效果。我就是害怕,那些没饭吃的也被这个味道给吓跑了。”
“那就用最轻的剂量,人群中还有孩子呢……这样吧,给孩子的粥,和给大人的粥分开来准备。”
两人说定,粱阿楚回去找她爹商量一锅的量用多少黄连。
江承雪这边则要准备黄连。
黄连根茎入药,秋天采挖。一株黄连出不了多少。
江承雪的空间虽然神奇,但要马上将足够的黄连拿出来用,也还是有些困难。
想了想,这东西不能自己出,自家现在在事业上升期,吃力不讨好的活,尽量少干,要干了就要有成效。
直接找张大人去想办法。
自己出点子,朝廷出银子。
周泽勋去找了周伯路,二人一起去了衙门找张大人。
张大人也知道目前赈灾的问题,想了很多法子也没啥用。
听到这个办法,他也是眼睛一亮,可以试一试。
这事情便不用周家做什么了,以衙门的名号去各个药铺购买黄连,没有哪个药铺敢高价,也不敢不卖。
江承雪被杨氏关在屋里喝了两天药,捂了两天汗,连周泽勋都被赶去和周通一起过夜了。
扎扎实实休息了两天,江晨雪爬起来宣布自己病好了。
确实好了,空间的水起了很大的作用,虽然会生病,但是好得也很快。
她捂在屋子里的这两天,城里排队领粥的老百姓少了许多。
当然是因为黄连水太苦了。
其实,考虑到大家的身体健康因素,每一锅里放入的黄连是很少的,味道苦但还没有苦到无法下咽,就是难喝。
第二天人就少了些许。
今天是第三天,又少了许多。
“今天加了之后,明天就不加了。虽然剂量非常少,但大家身体不够强壮,有些人喝了之后还是有些不良反应的。”
周伯路道。
官府对这个办法的效果非常满意。现在的难民人数达到了他们的预期目标,每天的粮食用的少了许多。
只希望,米粥恢复正常之后领取粥饭的难民们不要声张,免得又把那些自家有饭吃的人吸引回来。
这天,江承雪在隔壁看女人们做豆腐,梁阿楚过来了,说铺子已经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