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三人回来得很晚,买了褥子和被子,都是薄的。还买了几块木板,周通和春芽的床先不置办了,打地铺。
一番折腾,晚上睡觉是有地方了,大家都松口气,只有江承雪站在床边发呆。
厨房里面的那灶破了,今晚没办法使用,周伯路说明天重新砌,今晚在院子里面垒个简易灶,先对付着。
昨晚还说买菜,今天买了大件,看到卖菜的都当没看到,死贵死贵的,那是人吃的吗?
晚上煮了一大锅清清的小米粥。杨氏看全家人的胃口不好糊弄过去,又烫了些面饼子。
一边烫一边对院子里面想事情的当家道:“这样不行啊,吃饭还是要吃饱,就算我们吃不饱,大肚子也必须吃饱,孩子眼见着要生了。”
周伯路嗯了一声。
杨氏见丈夫不吭声,便转向江承雪:“雪儿,你娘家在云州哈?”
江承雪就觉得脑瓜疼,果然还是牵扯到原主那一窝娘家人了。实在是——不想去接触。
她也没吭声,低着头发愣。
看着脸上呆呆的,脑子里却转得飞快,要怎样不靠娘家帮周家人度过这一节呢?
其实钱的事情还是容易的,她昨天就想到,空间里那么多草药,就算不挖人参挖点别的去卖也是可以挣到钱的。
只不过……还不如挖人参卖呢,卖一根人参吃几年,一次性买卖又不容易引人注意。
卖草药挣得不多,多卖几次肯定遭人怀疑,到处找不到的东西,你个大肚子上哪儿挖的?
就很烦。
“雪儿,你倒是吭声啊!”
杨氏急了,这江承雪咋一下子又变成以前的模样了,又呆又傻的。
他们夫妻也猜测过,这丫头在江家可能不受待见,也想着好好对她,暖暖她的心,以前的家庭她不想接触就算了。
但现在不是情况不同了嘛。
“雪儿,好歹是一家人,既然回来了,你也该回去看看你家里人,而且,我们家这个情况——”
如果能够得到亲家的接济,肯定要踏实很多啊。
江承雪仍旧不作声,杨氏暴脾气正要嚷嚷,被周伯路叫停。
“行了行了,这个事情不着急,等我们收拾好了再说。先弄饭,都饿了。”
晚饭大家蹲在院子里吃的,院子里面的桌子修修还能用,明天修。
饭后没多久就天黑了,又没有烛火油灯,大家就都回屋睡觉去。
江承雪带着周泽勋进了空间,给了他一个卤蛋吃,又见他一直往卤猪蹄的海碗里面张望,就伸手揪了一块给他。
“娘子,爹娘他们什么时候能吃肉?”
周泽勋嗦着手指头,天真浪漫地低头看着她。
这家伙这种眼神俯视着自己,感觉怪怪的。都怪他长太高,人一高就有压迫感。
“我正在想办法呢,擦手。”
周泽勋擦完手,两人带着被子褥子出了空间。
江承雪跪在地上帮他铺床,周泽勋赶紧上前把她拉起来,自己把床铺好。
“娘子,把床铺在地上做什么?”
铺好之后,周泽勋站起来傻乎乎问道。
“当然是你睡啦,我睡床,你睡地板,我们之前说好的。”
“可是以前我也睡床的。”
“你想不想要儿子了?想要儿子就老老实实睡地板。”
周泽勋纠结一番,只能钻进地上的被窝去。
“阿勋,明天你爹砌灶台呢,你在旁边好好学一下呀,学会了给我也砌一个。我给你吃卤猪蹄。”
周泽勋眼睛一亮,认认真真点头,“娘子,我学得会!”
大概晚上去了空间,周泽勋满足了,很快就睡着了。
听到他均匀的呼吸江承雪觉得放心多了,果然密闭的空间让人感觉怪怪的,就怕某人变成大灰狼。
她拉拉薄被,想到那会儿杨氏的意思,烦恼地翻了个身。
江家不是什么好窝。原主对娘家的印象又模糊又深刻。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原主不愿意去想娘家的任何事情,记忆有屏障。但是一旦想起,便如汹涌的冰川河水叫她浑身发冷,往事历历在目。
原主性格悲伤懦弱,对自己的遭遇没有憎恨,只有绝望,她死的时候没有不甘,反而觉得解脱。
江承雪继承了这个身体之后,对原主的娘家没有感觉,没有爱没有恨,纯粹是陌生人。
但是她知道这家庭很麻烦,她这种原本是孤儿的人早就习惯一个人自由自在,根本不想去搭理一个难搞的娘家。
有那个让自己生气的功夫,好好生活不好吗?不如弄顿红烧肉来吃。
下午公婆回来的时候就说现在城中粮食宛若天价,一斗米已经涨到五十文一斗,面45文一斗,每一户每天只让买一斗米或面,不让多买。
如果非要多买,那每多买一斗就加五文钱。
据说城中贩卖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