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性格比较泼,但对自己老公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有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崇拜的感情在里面。
从来都是周父说一杨氏绝不说二。
但今日上交了土地,改了户籍,还贱卖了马车,杨氏破天荒地忤逆了丈夫的意思,偏不要两间房,一间房够了。
钱多了又不是烧得慌。
周伯路知道她心里难受,就也没有反对。
这边什么都比景州贵,景州同样条件的客栈一晚十文,这里要15文。
杨氏气得连饭都不想给大家张罗。最后瞧着江承雪的肚子,从怀里掏钱。
“春芽,阿通,你们去买些馒头饼子回来,垫吧着吃,我看啊手头这几两银子用不了几天。”
又转头对周伯路:“当家的,你去提水,不要叫人家打了送来,能省一文是一文。哦,我得去把那两只鸡提上来,不要叫人摸去了。”
周家出行以轻便为主,害怕不方便周伯路硬是没让带冬天的被子衣物,说是到了新地方再买。
他们所有的家当都放在马车里,值钱倒不值钱,也不怕人偷。
和景州一样,城里家用的小井基本干涸,那些富贵权势家族里打的井深,还能用。寻常百姓都是到城中大井打水,也都要掏钱。
周伯路跟着媳妇去了客栈后院,从马车上搬下水桶。
在城门口就买了两小桶,现在都合在一个桶里,刚好满满一桶。他心里犯嘀咕,老觉得这水桶跟泉眼子一样,喝完了还会冒出来。
从车上抓了两大把草料扔给马匹,又从水桶舀了两瓢水倒进水槽,惹得杨氏大喊太多了太多了。
“这畜牲一路也辛苦,今天犒劳一下它。”
杨氏哼了一声:“我瞅着抓紧卖掉算了,我们可养不起。”
语毕,神色一变,凝重地沉默了一下:“当家的,那信物你收好了吧?”
周伯路唔了一声,弯腰试了试水桶的轻重,他果然老了,这样一大桶叫他一个人搬到楼上有些吃力了。
杨氏:“那……”
周伯路:“操那心干嘛,实在有事情,不是还有雪儿娘家么,到时候去请亲家帮帮忙。等过去了,我们还是弄块田地,该干嘛干嘛。”
杨氏神色惶惶了片刻,最终压抑地叹口气。
“我忘记喊春芽买个鸡蛋回来了,雪儿怀着身子,还是得补补。”
杨氏道。
不过春芽好歹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虽然没有给买鸡蛋,见到有卖桃酥的,就用买饼剩下的钱给嫂子带了两块桃酥。
这桃酥半个巴掌大,酥脆诱人,杨氏对女儿的做法还是很满意的,让江承雪把桃酥收起来,饿的时候吃两口。孕妇嘛,和一般人不同,饿起来快,吃不上东西是真的难受。
晚上一家六口就着甘甜的水吃了个馒头,就完事了。
周通终于忍不住:“娘,我们啥时候能吃上菜,我想吃菜了,光吃这些拉屎都拉不出来。”
杨氏白他一眼:“有屎拉就不错了,还菜呢!以前有菜吃的时候棍子敲着你都不愿多吃,现在想吃晚了!”
“我以后不挑了,只要是菜我都吃!娘亲,明天我们弄点菜吃吧?”
周通哀求道,他真的改了,以前看到绿油油他就翻白眼,以后他再也不翻了。
“孩子娘,你明天去看看,有就买点回来。”周伯路拍板。
“哦——爹最好了!”
“弄回来哪里煮去?人家客栈还许我们搭灶台不成?”
周伯路很淡定:“给点钱就是了。我明天去看房子,有自己落脚处就方便了。”
杨氏:“你抓紧点时间,别租大了,我们就六口人,有两个住人的房间就够了。”
江承雪本想着这些花钱卖力的事情自己就不要参合了,但是一听杨氏说只租两个房间的院子就憋不住,道:“娘,我觉得两个房间不够,您看,您和爹得一个房间,春芽大了,她……她可以跟我一个房间,阿勋兄弟两个得一个房间,至少要三个睡人的房间。”
周伯路道:“得四个房间的,你跟阿勋还是一个房间,春芽和阿通都大了,是得一人一个。”
江承雪可不想跟周泽勋一个房间,她是要离婚的,既然现在这个家要安顿下来了,她也该早做准备,潜移默化地让这个家知道她这个儿媳不合格,有外心。等到要和离的时候就可以痛快和离,大家都不伤心。
“不不,爹,我不需要……”
“雪儿说得对,她跟春芽住一个屋就行了,阿勋和阿通住,马上要生了,春芽心细,照顾起来肯定比阿勋要细心得多。再说了生了孩子半年之内还是不要住一起比较好。”
杨氏很赞同江承雪的话,对这个媳妇很是满意,不错,越来越为家里考虑了,长心了。
江承雪忙不迭:“对对对!娘说得对!”
等不到半年,生完孩子恢复一下身子她就走。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得压力很大,在那之前她必须拼命攒银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