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这种事情杨氏比当家的周伯路要更擅长。
一手握住公鸡的一对翅膀,指尖捏住公鸡脑袋,喊了周通帮忙抓紧鸡爪,拿刀的手利索地将鸡脖上扯下一小片毛。
地上放一个碗,碗里装小半碗水,水里撒点咸盐。
大菜刀一划拉,鸡血就流到碗里。
杨氏抬头:“阿勋,带你媳妇走远点。”
平时也不讲究,但现在不是逃荒吗,乱七八糟的事情挤一堆,一个孕妇还是少看点这血腥场面。
周泽勋哦了一声,便伸手拽了江承雪往旁边走去。
江承雪看过杀鱼,宰鸡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心里并没有很害怕。
不叫看就算了。
又听到婆婆在身后喊:“雪儿,你那半根那啥,赶紧翻出来了。”
杨氏都不敢说人参二字。逃个慌还金贵上了,都吃上人参了!做梦似的。
江承雪正好上车去往水桶补上一些水。
王家每家给了一瓢水,周通坐的那车厢里面的水桶只剩下小半桶,刚才杨氏还忧愁地叨叨,害怕水不够。
也没有敢多加,就加了两大瓢,小半桶补成半桶。
然后拿着半根蔫巴的人参下车,做出才从包袱里面翻出的样子。
“娘亲,您看,就是这人参。”
杨氏已经宰好了鸡,麻利地往炉灶下面塞了把柴火,等到水开就能拔鸡毛了。
抬头就看到江承雪手中的人参,满眼痛色。
“我的老天爷,你们真是啥都敢下嘴!这人参起码也好几十年,几十两银子呢!”
江承雪瘪着嘴,委屈可怜:“那会儿阿勋受伤了,我没有别的给他补身子嘛!”
杨氏:“行了,去拿刀切两片下来,用没沾血的地方切。剩下的留着以后再吃。”
“娘,就这么点,我们全炖掉呗,少了没用!”
“你这丫头,醒过神来了咋变这么虎了!一顿想吃掉几两银子呢?春芽,你去切,我看你嫂子一刀就切没了。”
春芽便接了人参去切,江承雪跟过去撺掇:“春芽你多切点,没事,留着也是吃的。”
江承雪不也没吃过人参炖鸡嘛,就稀奇。
春芽忍俊不禁:“嫂子我可不敢,娘到时候发现切多了打死我呢!”
这嫂子现在话多了,她还蛮喜欢的,以往跟嫂子说话,要好半天才见她反应,急死了。
江承雪想到杨氏的那张嘴,也只好作罢,大不了下次自己在空间弄整根人参炖汤,看它到底有多补。
杨氏动作麻利,没一阵子就拔完鸡毛,紧接着掏内脏。
周伯路也回来了,摇头说附近没找到水。
杨氏掏内脏的手就顿了一下,“那这水必须要省着用。”
之后江承雪就心惊胆战地看着杨氏用指头那么粗点的水流清洗,实在不敢去想到底洗干净没有。
洗完就切块下锅,也没有调料,直接加水进去煮,连血沫都不舍得打。更别说将第一锅煮开的水换掉了。
江承雪着急地扣手指,最后选择眼不见为净,扭开头拉着周泽勋去喂马。
喂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那鸡肉太腥了怎么办?
去空间弄点调料进去?
被发现了不大好。
想了想,酒可以去腥。
就回空间,用汤勺舀了一勺黄酒装在竹筒里。
趁着没人在锅边,她走过去揭开锅盖将黄酒倒了进去。
江承雪的厨艺都是教科书式的——因为厨房里就有菜谱,一做饭就翻菜谱。
现在管不着那么多,就瞎胡搞。
没有一会儿酒香就漫出来了。
江承雪:“爹,你闻到没有,有股酒味儿!”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纷纷点头,耸动鼻子。
“就是,我都闻到好一会儿了,还以为我闻错了。”
周通咋咋呼呼道。
杨氏母女也一个劲儿点头,蹙眉中有着惊喜:“这味道哪来的,还怪香的。”
周伯路则已经循着味道走到锅边。江承雪跟过来。
锅盖一揭开,酒香扑出,十分诱人。
江承雪:“爹,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一股酒香啊!”
“对啊对啊!爹,这鸡好奇怪啊!还有酒味!”
“当家的,这鸡没毛病吧?”
江承雪:“……”心里一阵紧张,别弄巧成拙,大家都不敢吃了。
江承雪:“爹,我闻着这个酒没有问题,应该是正经酒,这鸡肉肯定能吃的!”
她的话招来大家的一致赞同:“就是就是,这鸡肯定能吃的!”
“可能是这两只鸡喝醉了酒从家里飞出来,所以被我们逮住了!”
周通紧张地猜测,他也生怕老爹一声令下,这鸡就吃不成了。
江承雪赶紧点头:“我觉得阿通说得对,这就是两只喝醉的鸡,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