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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碑(1 / 2)

克茵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底下凹陷如碗的区域和白色的药炉因塌陷而消失不见,黑洞洞的井口平整光滑,井壁裸露出的黄色岩石,似乎常年被风蚀水磨,闪闪发亮。

“工程团在井口的四个方位装上了升降梯,方便调查及研究人员上下。”平子伸手指向离他们最近的升降梯。

知秋顺着她纤细的手臂望去,却看到一只白色的大猫戴着墨镜躺在椅子上。他交叉着双腿,锋利的爪子将水桶里的白鱼刺穿,一条条地往嘴里送。而在他的两侧,木头架子上挂满了晾晒的鱼干。他三角形的耳朵忽然动了一下,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粉色的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头也不回地说,“知秋兄弟来啦,还有平子小姐。”

平子走到这只白猫身旁,“知秋要去一趟井底,”她说,“下面的石碑还需要他来翻译。”

卡里伸手指向升降梯,“去吧。久组长也在下面。”他说,“好像有个叫川奈院长的也来了。”但知秋并未急着离开,而是走到他身边。“卡里,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问吧。”他一副散漫的样子。

“你支援白帆后的那段时间里,有遇到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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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子站在一旁,眼神凝重地注视着他们,似乎在关注他们的聊天内容。

“奇怪的事情?”卡里推了推墨镜,“还真有——我本以为白帆会葬送在那些藤蔓手里的,谁知道那天早上他毫发无伤地从一个角落里逃了出来。”他轻咳两声。“不是我能力不行——那些藤蔓数量太多,我双拳难敌四手——当我发现追不上那些藤蔓,想要掉头回去找你们的时候,回去的路已经被雾气挡住。我没有雅柰那样的能力,但我有一双能看清夜晚的眼睛。只是我搜寻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找到离开的路。于是我在树上睡了一晚,想着第二天再找出路,谁知道那家伙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情况,紧接就发生地震和轰隆隆的声音,我们寻着这声音才找到你们。”

沐糖的声音传来,“很奇怪。如果按卡里说的,白帆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而且他完好无损地出现了,我不解。”她陷入谜题之中。

知秋问,“你们是在哪里相遇的,能告诉我位置?”

卡里伸手指向西边,“我们是寻着声音走的,”他说,“声音一会在左一会在右一会又在后,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

平子忽然走上前来,打断了俩人谈话。“我想是阵法导致,位置应该找不到。”她扭头看向知秋,着急地催促道,“可别让久组长和川奈院长等太久。”

他们乘坐升降梯来到井底,顶上的阳光并不能完全照入井内。为了方便勘探,光滑的岩壁上装了许多探照灯。深田和末子正在井底表层巡视。阿辛指挥着工程团将碎裂的岩石运往地表。他们见到知秋,与之聊了片刻后,才领着他来到通往下层的路。

告别了调查小组的三名成员后,他们坐上通往地下的小矿车。风呼啸而过,通道两侧的矿灯连续不断地闪烁。想到一张张面目狰狞的面孔,知秋便不由自主地攥紧扶手,仿佛又回到了被困在这里的那一天,嘶吼与呐喊被黑暗所吞没,唯一支撑他走出去的信念只有背上陷入沉睡的少女。

矿车速度渐渐变缓,最后与阻挡器碰撞,发出“哐当”一声。知秋从记忆中醒过来,他恍惚地下了矿车,跟着平子进入到洞内。这里的空气并不闷,透着阴寒的凉意。黑色的泥土湿润且肥沃。

“那些陷入梦境的人,已经带回天清国研究。”平子将透明的帷幕掀开,洞穴仅剩那朵巨大的蓝色‘梦’之花,她依旧摇摆着妩媚的身姿,狐狸尾巴般的花瓣诡异的令人不寒而栗。灯光将整个洞穴照得明亮。知秋发现这个地下洞穴的大小居然和井底的面积相差无几,洞壁上依旧是无数的巨大根茎,似乎和井底表面本身是连在一起,只是某些原因被填埋,后来又有人从上方挖了一条通往这里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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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时就是被埋在这里吗?头上还长着沉眠?”沐糖问。

“当时挖你出来的时候,可费劲了。”知秋小声地回答她的问题,接着又问平子,“多德先生应该也在内吧?”

“是的,他和其他人一样,陷入了沉睡。”平子回答,似乎在担心让他想起不愉快的回忆,安慰道,“很快就会研究出办法的,你放心吧。”

石碑就在通道旁,知秋蹲下身揣摩上面雕刻的三枚字符,石碑上裂纹遍布,似乎稍有触碰就会碎裂。气氛安静片刻后,他自顾自地嘀咕,“沉睡、梦境、愿望、永恒、意识、转移、声音。”他很快就将字符破译出来。而在他说话的当口,一男一女从‘梦’之花的方向朝他走来,“这位是川奈,药物研究院的院长,也是德辛医师的导师。”久组长摸着下巴的胡茬介绍道。

“幸会幸会。”川奈握住少年的手,似乎早就认识般。“五年前稻国纯水调查我也有幸与欣雪合作——关于八十年前篡改记忆的事情,你们应该有了解吧。”她神情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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