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危玄的模样实在有些骇人。
闻氏担心的脸都白了。
许沁玉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很是担忧。
那些纹路越来越深,似在血管之中扭曲,整个黑色的纹路都在扭动,他额上滴落豆大的汗珠, 面色白的吓人。
光是看着就能知道有多疼, 剜骨之痛也不过如此了吧。
裴危玄却是一声也不啃。
闻氏眼眶都红了, 试着喊了两声,“玄哥儿?”
他似听不见周遭的声音,一直低着头闭着眼。
这般情况大概持续了两刻钟, 裴危玄慢慢抬头,睁开那双眸子, 眼眸中没了往日的清冷,像是没有人类的感情,冷冰冰的,即便在小白蛇跟小黑豹的眼中, 许沁玉还能看到它们的懵懂, 大些的野兽眼中也是有情绪的,这双眸子却一点都没有,让她想起还在饶州城周掌柜家的客栈时,自己去探他有没有鼻息, 他猛地睁开眼抓住了自己手腕,当时就这种眼神, 那时候还以为是看错了,原来不是。
闻氏也发现儿子眼里没有半点情绪, 吓得手都是抖的。
裴危玄面无表情扫了她们一眼, 倒也没别的动作, 又慢慢闭上眼。
又过去两刻钟, 他血管里的黑色终于消散,恢复成青色,人也慢慢醒来,眼神也恢复清明,见到闻氏跟玉娘脸都有点白,他道:“可是吓着你们了?”
“玄哥儿,你没事了吧。”闻氏声音都有些哽咽。
她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一个了。
“娘别担心,已经无事了。”
他声音倒显得有些沙哑。
许沁玉拍拍胸口,“四哥,你刚才血管,就是那个经脉都成黑色的,我跟娘都有些吓着,四哥你没事就好了,是不是这毒就解完了?”
裴危玄顿了下,说道:“还需三次,七日为一周期,需得大雪之时,一个月内便可彻底清除身体里面的余毒。”
许沁玉听完觉得这治个毒也太吓人了。
还是现代医疗好,中医西医都很厉害。
不过就算现代医疗,有些中毒,比如一些农药也是无法逆的。
所以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生命只有一次,不管落到何等境地,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性命。
裴危玄说完,看着许沁玉。
许沁玉眨眨眼。
裴危玄无奈道:“玉娘,我要出来了。”
许沁玉恍然大悟,他就穿了一条裤子,还打湿的,她摸摸鼻子,“四哥,那我先出去了。”
闻氏也跟着一起出去,裴危玄起身,腰窄腿长,虽然是瘦得,肌肤纹理却充满力量,他随意扯过旁边的布巾,把身上的药汁都给擦掉,又把浴桶的药浴搬出去倒掉,重新烧了一锅水清洗掉身上的药味才去睡下。
……
许沁玉晚上睡得不算安稳,她没养过小蛇做宠物,这养了几天,觉得小蛇还怪可爱的,当天晚上就做了梦,梦见小白蛇长大了,果然能长三四米,看着就很唬人,浑身鳞片都是玉色,吐出的蛇信子还是粉色,一双蛇眼虽幽红幽红的,但五官眉清目秀,还被她喂的特别胖,能有个成年人那么胖的身子,这大胖蛇晚上睡觉时候非要跟她撒娇,要跟她睡一个床,还压她身上,差点给她压死了。
许沁玉早上起来都还有点懵懵的。
可能昨天晚上睡觉太板正,双手放在胸口才导致胸闷发沉,做了那个噩梦。
许沁玉穿好衣服,下了床,过去厨房。
她刚进厨房把灶火点燃,裴危玄也进来了,看着水缸里没水,里面有些水垢,他把水缸搬到外面清洗了遍,又搬回厨房把水缸里打满水,才过来灶台边帮着看火。
许沁玉有点好奇四哥到底是怎么会医术,看他解余毒都这么痛,恐怕之前中毒时候更惨。
她这般好奇,自然也问出了口,“四哥,你怎么会医术的?”
裴危玄看了她一眼,倒也没瞒着,慢慢说,“小时候认识冷宫中的一位老太监,他教的。”
不止是医术,他的武功也是那老太监教的,不过教到最后,那老太监说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他了,不会的就塞给他很多的医书武书的孤本,他就开始自己学。
他跟老太监相识是在个冷宫中。
那会儿他才两岁,还未被伏贵妃下毒,他自幼不喜与人亲近,总喜欢躲开照顾他的宫婢们自己在宫里四处转,寻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宫里最安静的地方就是各处的冷宫,而最最安静幽深的冷宫莫非宫里北处,那冷宫甚至就叫北处,破破烂烂的院子,他摸了过去,躲在院子爬上院墙晒太阳,那冷宫里住着个老太嫔,头发都有些花白的,身边只有个老太监伺候着。
他与那老太监跟老太嫔都互不打扰,偶尔撞见,她们待在院中晒她们的太阳,他自己继续躺在墙头上。
后来父皇发现他很聪慧,学什么都很快,特意让他两岁就开蒙,由着太傅教着。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