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许沁玉见到便宜夫君坐在窗牖边,不知从哪掏出本破破烂烂的书卷看着。
小姑子裴嘉宁靠着另一边的窗牖下发呆。
两小孩则蔫蔫的坐在床铺上玩手指。
瞧见这幅光景,许沁玉不由得有些无奈,怎地一个二个都是闷着头不说话。
听见推门声,屋内四人都朝着门口看过去,也都下意识把目光落在许沁玉身上。
许沁玉进了屋,从桌上提起水壶倒了碗已经有些凉的茶水,一口饮尽。
闻氏想要阻止都没来得及,是怕这般冷的天儿,儿媳喝了凉水容易生病。
许沁玉解了渴,兴致勃勃把南街那屋的情况跟裴危玄和裴嘉宁说了说,“那屋子我跟娘都相中了,的确不错,屋里还铺着砖,院子里有口水井,住着也舒服,因着我做的吃食夏家嫂子的儿子喜欢吃,所以夏嫂子愿意两百文钱租给我们,若是想买,八十两银子,卖给外人夏嫂子要九十两,一文钱都不肯少呢,四哥,宁姐儿你们觉得是租好还是直接买下来比较好?”
她当然是希望买下来。
现代人思维,总想有自己的房,有个落脚的地儿。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裴嘉宁兴致缺缺,对她来说,买跟租没什么区别,都到了这么穷乡僻壤的地方,还住在贫民区,有何区别呢。
西南边城,对住在京城里锦衣玉食的公主来说,也的确是穷乡僻壤。
两小孩儿不懂,自然也不发话。
裴危玄只看着许沁玉表情神情,她说道买屋时,那双眸子亮亮的,便知她属意是买还是租了。
他道:“买下吧,住着自己的家也更舒服自在些。”
许沁玉的眼眸更亮了,“四哥,我也这般想的,买下后我们还剩十多两银子,足够接下来的嚼用跟花销,有了稳定住处,我还能摆个小食摊子,比不上饶州城赚的,但养家糊口肯定没问题。”
闻氏是想多留些银子,想要租房的,可人家夏家嫂子都是看在儿媳厨艺的份上便宜那么多,八十两银子都愿意卖,他们手中的九十两银子有五十两是儿媳的,连玄哥儿也觉得买屋好,闻氏也只能同意,其实就算租房,把九十两银子给玄哥儿养身子抓药也不够。
以前玄哥儿在宫里吃的药,一副都要几十两银子的。
买了屋,全家有了落脚的地方,她也能做些绣品帮人浆洗衣物赚些嚼用的。
至于玄哥儿的病,她以前一直以为是体弱,现在才知,玄哥儿早在宫里就中了毒,恐怕普通的药材不顶用。
见闻氏也点头同意,许沁玉又满脸期待的看向小姑子。
裴嘉宁对上四嫂期待的目光,也只好点点头,“买下来吧。”
全家都同意买下那房屋,许沁玉心中欢喜,满心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不管落到什么境地,她都不想放弃自己,不想放弃接下来的人生。
既然决定买屋,许沁玉也不耽误,立刻又跟闻氏跑了一趟。
吴氏得知她们想要买屋,也很高兴,还做主又把房屋的价格降到七十五两。
她尝过许沁玉做的吃食,知晓以后邵哥儿的朝食暮食肯定是要麻烦许小娘子,要知人家去好点的大酒楼做大厨,一个月都有几两银子的月钱,不定非要留在家中做饭,她就希望许小娘子以后能多顾着邵哥儿点,她只求邵哥儿能好好吃饭,健健康康长大。
这真的算极便宜的价格,南城这边七十五两的房都是那种很窄的巷子里,还破破烂烂,没有水井,家里也都是泥土地面。
许沁玉也承了吴氏这份情意,打算以后家中做饭都给邵哥儿这孩子送一份。
房屋最后以七十五两的价格成交。
房屋过户的契书也很快盖好章子弄了下来,牙行那边的佣金是不用许沁玉管的,都是卖家这边付。
等房屋过户弄好已经未时。
去衙门弄房屋契书时是坐着吴氏家中的驴车去的。
吴氏让小翠在家看着孩子,带着许沁玉跟裴危玄过去衙门弄的。
房屋户主是许沁玉跟裴危玄的名儿,所以需要两人亲自过去衙门一趟。
弄好房屋文书,吴氏知道他们什么家当都没有,还带着两人去买炊具被褥和其他的生活用具。
炊具除了铁锅和铁铲,其他都还算便宜,被褥便有些贵,这里没有棉花,所以也没有棉做成的被跟褥,富裕人家跟世家贵族用的都是皮毛,或者用动物绒毛绸丝做被褥里的填充,这种价格极贵,许沁玉根本买不起,就买了用芦苇绒填充的被跟褥,就是这种,价格也不算便宜。
有些更穷苦的人家,垫的稻草蒲草,盖的被里面还塞蒲草之类的。
买了三床的被和褥,又买了炊具,还有家里人几套换洗的中衣夹袄跟衣衫。
食材方面,许沁玉买了些萝卜白菜豆腐一篮子鸡蛋,这也是冬日里最常见的菜,又买了一条鱼跟五斤排骨两斤五花肉两斤猪板油。
猪肉的话,五花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