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当做一个钉子,钉在涪陵城,牵制我军。”徐晃手里擦拭着开山大斧,语气平淡的说道。
在他面前,是刚刚前来涪陵城下汇合的郝昭与刘巴,严颜也陪坐一旁。
诸葛亮因为要主持益州大局,安抚各地协调战后事宜,所以并没有来到涪陵。而是派遣郝昭与刘巴率领两万大军前来巴郡,目标自然是解决张任和涪陵城内的七千守军。
郝昭沉声道:“我已经巡视过涪陵城的城防了,此城如果放在中原,并不能算是坚城。但是它两面环山一面临水,强攻的话只能打南门。这对我们极为不利,如果是强行拿下涪陵,只怕我们也将损失惨重啊。”
刘巴笑了笑,言道:“为何要强攻呢?”
徐晃擦拭大斧的动作一顿,略带兴奋的看向刘巴。严颜听到刘巴的话后,也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徐晃连忙道:“我说两位就别卖关子了,可是有了破城之策?”
刘巴笑道:“张任的想法很好,涪陵也确实是易守难攻。依照涪陵城的储备,只要能正面守住我们的进攻,他们至少可以坚守两年以上。只要涪陵这个门户在手,荆州随时可以派遣大军从涪陵进入益州。只可惜,他只看到了其一,却不见其二。”
严颜接过话茬继续说道:“不错,张任选择涪陵从哪方面来考量都没错,只可惜他忽略了一点。巴郡的前任太守正是在下,再上一任便是眼前的刘大人。”
刘巴呵呵一笑:“我俩经营巴郡已历数载,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些嫡系呢。特别是涪陵城这种益、荆相连的要塞,定然是多有布局的。”
严颜道:“张任带入城中的亲信军队只有五千人,其余两千都是涪陵的常备守军。这守军之中嘛…呵呵……”
听着严颜和刘巴你一言我一语,徐晃也顾不得擦拭斧头了,连忙起身道:“那还等什么,咱这就联系城中内应。”
刘巴笑着摇了摇头,言道:“不急,请徐将军将我的旗号挂出去,等天黑之时,想必会有人前来与我一叙。”
严颜道:“原本我还担心我的人不一定能够打开城门,这下有了刘大人的人马相助,这涪陵城门今夜势必大开。”
两人相视又是一阵大笑,徐晃和郝昭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有什么比轻松拿下一座战略要地更开心的事情呢。
……
是夜,刘巴的营地里果然来了一个黑衣人,约莫半个时辰后,黑衣人悄然离开。随后,北汉大营各个营地趁着夜色不断地有军队涌出。
涪陵城守府中,张任并没有入睡,他静静的看着一本兵书,眉头深深的皱起,手中兵书已经许久没有翻页了。
房门缓缓被推开,张任的夫人何氏端着一碗茶汤走了进来:“夫君,夜已深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张任缓缓放下手中书,随后揉了揉眉心,柔声言道:“夫人还没歇息啊!”
何氏摇了摇头,言道:“自从和你来到涪陵之后,你总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妾身又如何睡得着呢。”
张任起身将何氏搀扶着坐下,此时何氏大着肚子,显然已经快到临产期了。
张任柔声道:“夫人放心便是,涪陵城的防务我已经安排妥当,就算是十万大军当前,也难以进入涪陵城。夫人好生歇息,诞下我们的血脉才是当务之急。”
何氏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任能够感觉到何氏的惆怅,于是轻声问道:“夫人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何氏叹息一声,言道:“夫君做任何决定,我都会在你的身旁守着,哪怕是一同赴死。只是妾身不明白,北汉和南汉,以夫君的远见,一定看得明白谁入主益州才是对益州最好的。为何一再坚持……”
张任愤怒的一拍几案,茶碗中的茶汤更是洒了一地。他愤然起身,背过身道:“妇人之见。”
何氏伸手想要去牵张任的衣袖,最终还是无力的落了下来。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几案,端起茶碗落寞的朝外走去。临近门口时,她轻声言道:“妾身出身微末,如果不是将军,恐怕当年妾身就被家乡那些纨绔子弟欺辱了。但也是因为妾身的出身,才更懂百姓真正要的是什么。将军是有大志向的人,切勿因仇恨而迷失自己啊。但请将军放心,如果将军有何不测,妾身…绝不独活。”
说完,何氏才大步离开了房间。过了片刻,张任转过身来,他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他又想到当年童渊对自己的教诲,眼神再度坚定起来。就在这时,外面隐隐传来喊杀声。张任眉头一蹙,他能分辨出喊杀声是来自南门的。他赶忙收敛心神,命人将甲胄兵器拿来,想要尽快赶往南门。
……
而此时,南门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千余名涪陵城的原驻军死死的守着城门口,门外的铁骑已经兵临城下,转眼即可进城。
城墙下,张任的副官带领将士疯狂的冲击着城门口的防御,他深知如果让北汉铁骑入城,那一切都完了。
只是他的努力注定徒劳,门洞就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