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飞驰,在空中不带一丝曲线,如白虹贯日一般,径直飞向公孙康。
“唰”
血花飞溅,长枪穿透第一名士卒,余势不减,继续横飞。
“噗呲…”
第二名士卒胸口衣甲破碎,长枪依旧贯体而过。
“刺啦…”
又是两名士卒依次被枪头贯穿,两人犹如串葫芦一般被带飞而起,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公孙康面前的甲士本能的侧了一下身子,长枪带着一排尸体从他身旁掠过,还不待他松一口气。
只听一阵悲呼从背后传来:“将军啊…”
那名甲士浑身一颤,缓缓回过头来,只见枪头已经穿透公孙康的前胸,枪身上那数具尸体犹如叠罗汉般,把公孙康压在了身下。
……
张郃见公孙康中枪倒地,心中也长长的舒了口气。他气沉丹田,仰天怒吼道:“贼首已经伏诛,余者投降不杀。”
身旁北军骑士士气大涨,也齐齐高喝:“降者不杀。”
反观辽东军,此时严整的阵型和缓缓来援的士卒全都一愣,丢弃兵器跪伏投降的有之,转头奔逃的有之,怒吼着依旧要战的也有之。
但随着公孙康身死,辽东守军的反抗再无章法可言,仅一个时辰的功夫,城中的战乱就大致被肃清了。
当阳光再度笼罩昌黎城时,这座城市也开始了它新的一天,只是城头更换的旗帜,街道上还未及时处理的血泊,无不昭示着昨夜的血战。
张郃一夜未睡,此时他伫立于昌黎城府库之外,里面堆积成山的物资让他都有些咂舌。
他暗自推算,以辽东之地的产量,没有十年的累积,怎么可能有如此物资储备。拿下昌黎,辽东还有什么元气可言?
大战结束之后,张郃先清点了伤亡,安排了城防,巡视了伤兵营,才来到府库,一通忙活,天色也早已大亮。
此时他揉着眉心,正想着去城守府补上一觉,副官却跑了过来,言道:“将军,共俘获四千八百八十三人,请问如何处置?”
张郃眉头一皱,正要说该如何就如何,先收押着等候处理。但是看副官略带愁容的表情,也瞬间恍然。
如今城中北军将士不足两千五百人,扣除伤员,能战之兵约莫两千。
这两千人既要负责城防,又要守护治安,还得看押倍数于己的俘虏…一个不好,恐怕刚刚打下的昌黎城就会变成他们的坟场啊。
张郃想了想,翻身上了一旁的战马,扬鞭朝着看押俘虏的西城驰去,副将也赶忙跟上。
一行十数骑飞驰来到西城,只见西城墙根之下,俘虏黑压压的跪满一片,里面除了来自伤兵压抑的呻吟声之外,显得格外的沉闷。
城头上和周围八百北军将士,弓弩上弦,严阵以待的看押着俘虏们。
张郃皱眉看了一会,随后翻身下马,从身旁亲卫的马背行囊上拿下应急医疗包裹,大步朝着俘虏走去。
副将大吃一惊,赶忙劝道:“俘虏并未上锁,将军小心啊。”
张郃一把推开副将,淡淡的道:“就算他们刀枪在手,我都不怕,何况此时赤手空拳?快,去调军中医者来此,另外让后勤来此埋锅造饭。”
副将一愣,不过他也是出自逐鹿学院军分院,一个愣神之间也大致明白了张郃想要做什么,于是拱手应诺,快步退去。临行前他扯过张郃的亲卫队长,言道:“保护好将军,如有差池,自己提头来见。”
张郃神色肃穆,不顾俘虏们不解的眼神,径直走到一个受伤的俘虏面前。
他缓缓蹲下身子,开始为这名俘虏检查伤势,只见这名俘虏胸口处被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从左肩直至腰腹,还好伤口不深,不然这小子早已撒手人寰了。
张郃二话不说,扯开伤兵身上的衣物。伤兵身边的几个俘虏不明所以,大吃一惊之下想要上前制止。毕竟以辽东军打仗的惯例,做俘虏也得有做俘虏的标准,一般伤员是没有做俘虏的资格的。
他们担心张郃将这名明显没了用途的俘虏绞杀当场。
张郃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想要上前阻止的俘虏们,随后冷然道:“想要这小子活命,就给本将退后,老老实实的,别妨碍本将救人。”
救人?
这个词仿佛击中在场所有人的软肋一般,当兵打仗的,谁不希望能够遇见不喜屠戮,战后能够救死扶伤的将军,就算这个将军是敌方的……
张郃拿出应急的医疗包,这是每位北军将士随身标配的东西,出自逐鹿医学院之手,别小看了这小小的医疗包,它已经不知挽救了多少士卒的性命。
张郃从中取出药粉,均匀的洒在疮口之上,随后拿出绷带为其包裹。因为伤口过大,绷带很快就用完了,身旁亲卫连忙递来自己随身携带的绷带给到张郃。
张郃点了点头,言道:“去,帮帮这里的兄弟们,刀伤耽搁不得。”
张郃的举动,让原本沉闷的俘虏们也躁动起来,他们纷纷主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