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破晓,铁山的伏击战也落下了帷幕。
陈风在临时搭建的帐子中,活动着酸麻的臂膀。
昨夜与关羽一战,虽酣畅淋漓,但关羽那势大力沉的刀锋也让陈风并不好受。
这时,汲骞从外走了进来。
陈风头也不回的问道:“可有抓到?”
汲骞摇了摇头道:“刘备朝南逃窜,我已经让快马传信沿途州府抓捕。那关羽更是不知所踪…”
陈风点了点头,笑着道:“关羽身负重伤,又与刘备走散。这方圆几百里都在我们的管辖之中,关羽要么露面被俘,要么死于山中,不用在意。”
汲骞叹了一声,暗道可惜。随后继续汇报道:“随刘备逃窜而出的不足百骑,此战俘获三千余人,袁绍的谋士荀谌,也在此列。”
陈风闻言一愣,荀谌怎么会在这里。随后恍然,根据天网情报,袁绍与公孙瓒的联合就是此人促成的,出现在幽州军中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想起当年与荀谌第一次见面至今,好像从未有什么愉快的事情发生。但这人毕竟是荀家子弟,自己也不好妄加杀害,于是对着汲骞淡淡的道:“把荀谌带进来吧。”
不过片刻,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荀谌便被带入帐中,此时的荀谌面如死灰,已经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陈风卧于帐中,专心的看着手中书籍,并未抬头看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坐吧。”
荀谌身体一颤,毕恭毕敬的拱手作揖,随后在帐中末位落座。
过了好一会,陈风才放下手中书籍,抬头打量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荀谌。
随后笑道:“先生不必担忧,令侄荀攸在北军身居要职,令妹又是我的夫人,令叔荀爽更是在逐鹿学院教书,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加害于你。”
荀谌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磕磕绊绊的道:“您说家主竟已投效北军?”
陈风摇了摇头道:“荀家家主之位,已经给了荀彧。”
荀谌闻言,不再多言,只是将脑袋低了下来。
陈风敲了敲桌案,随后直截了当的问道:“友若(荀谌字)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可愿为我北军效力?”
荀谌一愣,他轻声问道:“将军还能信我?”
陈风笑着言道:“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良禽择木而栖,汝当初选择袁绍,也是情理之事。”
荀谌问道:“那么将军欲将我放在何处?”
陈风笑着说道:“雁州地大物博,外有强敌环视,如今田军师在雁州殚精竭虑,仍觉力不从心。友若可愿前往助之?”
雁州?那不就是塞外之地?陈风欲将我丢于塞外饱受风寒之苦?
此时荀谌内心慌乱,他觉得陈风并不是看中他的才华,只是想找个由头将自己丢到塞外而已。
陈风不知荀谌所想,但是看其变化不定的神情,也大致能够猜到他并不愿意前往。
他也不多做规劝,雁州缺人手,那就将这一届的逐鹿毕业生多多分配过去便是。北军家大业大,他也不缺一个荀谌。
于是陈风淡淡的说道:“既然先生不愿,那也不必强求,便留在阴馆,侍奉荀老吧。”
荀谌不知道的是,就因为这次的犹豫,让他从此断了在北军的仕途……
……
北军稍作整备,便回师皋平。
两日之后,距离铁山百里开外的一处山涧小溪,一位老者正行于其中。
身后一年轻的女子身背竹篓,虽一席男装,但却不掩其灵秀的气质。
“师傅啊,此地山清水秀,我们在此休息片刻如何?”
老者笑着摇头道:“仲景难得来信相求,我们还是早早赶往皋平要紧。”
年轻女子嘟囔道:“信中说,那将军左臂齐肩而断,如此重创,估计我们赶至人都凉了…”
老者敲了一下少女的脑袋,不悦的道:“未曾见到,怎可妄下结论,为师教过你多少次了,医者当……”
话未说完,那少女便抢先道:“医者当以实为基,不可妄听妄断。”
老者一愣,宠溺的揉了揉少女的脑袋,笑道:“箐儿记住就好,再者说了,这些武人的身体远非常人可比,如果受创之时处理得当,并非无救治的可能。”
箐儿理了理被老者揉乱的头发,刚想说话,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好似有一人躺在小溪旁。她连忙指着那边道:“师傅快看,那里好像有具尸体。”
老者顺着少女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人卧于溪上,生死不知。
他急忙快步走了过去,一番探查后,他开口言道:“此人还有生机,快快拿药……”
一番忙碌之后,天色已经渐晚。
箐儿生起火堆,与老者对坐着,此时天上已经开始飘落雪花。
她感慨道:“此人伤势如此之重,竟还能坚持到现在,真是可怕。”
老者捋了捋半白的胡须,佩服的言道:“臂上创伤极深,后背刀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