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卫官府门口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出城的人不少,都是忙着收摊回家的庄户,这些人住在城外,每日进城做买卖,傍晚时出来。
误了时间怎么办?会被关在城里。廊源城的地理位置特殊,虽然很多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战事了,但还是会从戌正时关闭城门,亥正时净街。
闭门之后除非有军中加急令箭,不然谁来都不会开门,敢硬闯那就等着被羽箭射成刺猬吧。
而净街之后就除了巡夜兵丁或者值夜衙役、打更人等有特许身份的人,不然不许上街走动,逮到是要被鞭笞的。所以,即便是花楼林立的街面,过了亥正时那都是无人在街上走的。要么早走,要么不走直接留宿。
所以张砚此时是有些赶时间的。
门口守卫没给张砚好脸色,区区一草民来就想见周大人?这不脑子有问题吗?可当张砚报上名字说是猪嘴巷的张家,还说上次周大人亲自去过他家里,一下就把守卫弄得不得不谨慎处理了,更不敢随意赶张砚走。
“你且等一下。”态度虽然变了,可依旧没有让张砚进入军寨区域。
规矩张砚懂,好歹他也是在鱼背山上待了两年多,老老实实的站在外面等着。没过多久,那名回去通报的军卒就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名副官打扮的武者。
“你就是张砚?”
“是的,这是草民的清罪文书,以为凭。”
“嗯?你的户籍牌子呢?”那副官微微皱眉,接过文书查阅时又问了一句。因为一般来说证明自己身份的是各地方衙门颁发的户籍文书和牌子,而不是清罪文书,两者之间的效力和应用本就不一样。当然,眼下这个情况也是可以用清罪文书来暂时代替户籍牌子的,时间隔久了就不行了。
张砚笑着回答说:“衙门里管落籍的那名官人说我这种情况特殊,不能即刻就落回廊源城,有不少手续要走,最快都要后天才可以办。所以就暂时还没有领到户籍牌牌,只能用这张文书将就了。让这位军爷见笑了。”
那副官虚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查完了文书将其还给张砚,然后领着张砚穿过军寨大门走了进去。
廊源城这边卫戍的这座军寨并不算大,比起鱼背山的规模来怕是连两成大小都不及。但单从卫戍的规模来说又不小了。毕竟卫戍可不是各地的战兵卫所,两者也不可比。
和张砚所料的一样,所谓的“城卫官府”其实不过是稍微大一些石屋,这一点廊源城卫戍倒是和鱼背山那边差不多,应该都是承袭的军伍惯例。
副官敲了门,里面应声之后才推门带着张砚进去。
“草民张砚拜见大人!多谢大人对草民家中的细心照顾,草民铭感于心!”
“呵呵,你就是张砚?倒是一表人才!行了,起身说话吧。”
张砚这才起身,束手站在边上。面前的周仓给他的感觉并不算陌生,甚至有几分亲切。倒不是说周仓的样貌张砚觉得熟悉,而是说周仓身上的那股子气质和气势。和林沢冬很像,都一样有种彪悍的气质,不过又多了几分内敛。看其蓄须的样式不是武将的那种,而是偏文人的样子,这一点又和鱼背山的执掌大将宋青河很像。
“家里人还好吗?”
“多谢大人关心,家里人都还好。这次草民过来就是专程来给您道谢的。”
“哈哈哈,不用你谢。你的事情乃是林沢冬拜托我的,要谢我也会去找他,不干你的事情。以后本分过日子就是,想来以你的本事应该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才对。”
“大人抬举草民了,草民哪有什么本事?混口饭吃罢了。对了,这是草民炼的丹,可壮筋骨,武者修为越高服用后效果越好,只有两颗,还请大人勿要嫌弃。”一边说,张砚一边就把装好的两颗壮骨丹递了过去,由边上候着的副官转呈。
“药丸?”周仓眉头一挑,从副官手里接过瓷瓶,打量了一下之后倒是没有立马揭开瓶口,而是笑眯眯的看向张砚,问道:“林沢冬说你会一些很奇巧的手段,军报里提到的“孔明灯”和“八卦阵”皆是出自你之手吧?这药丸莫非也有类似的说法?”
对于张砚,周仓是很有兴趣的。毕竟杂学一脉的人实在太少了,而且行踪诡秘,总喜欢藏起来。而眼前这张砚估计若不是被逼到绝境也不会展露他杂学的手段的。如此难得的机会周仓也希望自己能像林沢冬那样从张砚身上得些益处。如今军报上可是对那孔明灯和八卦阵吹上了天,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那是实打实的军功啊!军伍里最硬扎的东西不就是军功吗?
“一些小把戏而已,在大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这丹药名为“壮骨丹”,和那孔明灯和八卦阵不同,要复杂些,也以此报答大人对张家的长久照顾。”张砚也没有去仔细介绍壮骨丹的功效,没必要,留给周仓自己去感受其实更合适。
“呵呵,又是小把戏?比孔明灯和八卦阵难一些?那倒是让你费心了。”周仓没有推辞,收下了瓷瓶。
然后张砚又与周仓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便主动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