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一怔:“是什么人?”
巡妖卫忙道:“是一个老头儿,原本是无极渊中的执刀者,血甲将军不在,属下也不知其人具体身份。”
刀狱深处,无论是关押的妖魔还是执刀者,都只有血甲人一人知道底细,其他人根本不得而知。
老头儿?执刀者?
他在刀狱里的时间不短,能在无极渊内执刀的只是少数,并不难猜。
江舟微一寻思,就大概知道是谁。
口中便道:“头前带路。”
很快,便来到关押执刀者的洞窟。
巡妖卫抱拳道:“大人,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
江舟摆摆手,待他离开后,便看向石洞中的人影。
“不知要见江某,所为何事?”
“史太守。”
洞中之人,果然是当初有数次一同执刀的老儒,真正的江都太守,史弥悲。
满头花白的史弥悲盘腿坐在洞中,抬起头:“看来,鹤冲天果真是很看好你,他果然告诉你老夫的身份了。”
江舟走了进来,径直在他身边坐下,才开口道:
“史太过原来与鹤大哥相熟?”
史弥悲笑道:“托他的福,老夫才能安然避入此地。”
江舟道:“史太守此言何意?”
史弥悲摇头叹道:“老夫如今不过是一阶下囚,早不是什么太守了。”
江舟笑道:“那倒未必,江某说老大人是江都太守,那老大人便是江都太守,以前是,现在也是。”
“哦?你这口气倒是挺大。”
史弥悲有些讶异,旋即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道:“难道姜楚没有攻入江都?”
话才出口,又见他摇头否定了自己:“不对,他们谋划了如此久,早该动手了,再要拖延下去,城中其余世家高门都会发现端倪,也不会轻易让他们得逞。”
“有那假太守与长乐党里应外合,以姜楚的能力,不可能攻不下江都,若无意外,怕是阳州全境都不保。”
“你既然有如此底气,说出这句话来,想来,你便是那个意外了?”
史弥悲看向江舟,面上讶色更浓:“你挡住了楚军,保住了江都?”
长乐党?
江舟在心里念叨了一声,看来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
心念电转,面上已经笑道:“史太守不愧是当世贤良,人在地底千丈之下,目不及眼前五尺,对天下事却洞若观火。”
“不过,史太守还是猜错了,南楚确实已经攻下江都,不过所幸,襄王与元将军应对及时,未曾让南楚占据阳州,”
江舟顿了顿,朝史弥悲正色道:“如今,江都城已经收复,江某此来,本也想见太守一面,请史太守出山,重掌江都。”
史弥悲不置可否,而目露奇色:“老夫很好奇,你是如何从那姜楚手中夺回江都?”
江舟虽然没有往自己身上揽功,但他已经笃定,收复江都,是江都所为。
江舟笑道:“也没有废什么手脚,不过是匹夫之勇,杀进郢都楚王宫,和姜楚打了个赌罢了。”
“以江都为注,江某侥幸赢了。”
史弥悲见他说得轻描淡写,却知道此中凶险,心中更是惊叹不已。
这种事,已经不能用凶险二字形容,简直是天方夜谭。
即便是现在,史弥悲心中依然是将信将疑,对江舟的话有几分保留,未曾尽信。
“真是后生可畏啊。”
半真半假地感叹了一声,史弥悲也不追问此事,而是笑道:
“你请老夫出去,可是想让老夫为你对付朝廷调来的官员?”
江舟也毫不掩饰,笑道:“史太守不愿?”
史弥悲忽然面容一肃,目放冷光:“老夫读圣贤书,养浩然气,一生清廉忠正,数十年晨兢夕厉,未敢有一丝懈怠,就是怕有负皇恩,”
“如今,你竟想让老夫助你行大逆之事?”
江舟对于他突然间的质问并不以为意,吐了口气,摇头笑道:
“老大人,此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也无第三人,就不必如此小心试探了。”
史弥悲刚刚还冷肃的面容忽地展颜一笑:“老夫这一口浩然气,在胸中养了数十年,纵然是玄门真人、佛门尊者,猝不及防之下,也要露了心迹,”
“你这小辈连气息也未曾有一丝,若非大奸大恶而似忠良,便是心胸坦荡,俯仰无愧,”
“无论是哪者,都足以立世称雄。”
江舟笑道:“老大人过誉了,江某不过是一介闲修,不过是为图便利,才身入公门,毕竟公门好修行。”
“公门好修行?”
史弥悲微微一怔,旋即哈哈一笑:“你这话倒新鲜,天下修士莫不畏朝廷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你倒反其道而行?”
他又叹道:“不过如此说来却也不错,可如此简单的道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