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癫丐僧就是一巴掌扇出。
就像是拍苍蝇一般。
江都城中,所有人都只见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从天而降,丰润圆满,仿如寺庙佛像佛手一般。
天空都被这佛手遮了一半。
佛手朝那月轮中的宝塔拍下。
月轮光华大放,几与天上大日争辉。
塔上风铃响彻天地,诸佛宝齐齐震动不休。
虚空震动,一道道几如实质的波纹蔓延开来。
令人如置身水底。
“哼!”
法界之中,宝月和尚闷哼一声,竟然接连倒退了几步。
金刚蔓荼罗法界竟在这一掌之下,被震开了个巨大的口子。
正从四处赶来的各方人马,都从这道口子看到了里面的几人。
癫丐僧不屑地冷笑一声,却是收回了手掌。
“贼秃,不过如此,半点长进也无,还敢到此欺人?”
“宝……”
宝月和尚面上涌起血色,一瞬即退。
他迟疑了几分,终是没有再叫出那个名字。
皱起眉头道:“你不要胡闹,你何时成了江施主长辈?”
癫丐僧冷笑道:“老子随随便便传了他个旁门左道的小法,就算他不承认,老子也是他的半个师父,你说老子是不是他长辈?”
宝月和尚面色一黑:“江施主的金刚九会是你所传?”
他早就有猜测。
金刚九会是大梵寺根本法之一,绝非什么随处可见的货色。
更不是对方口中所说的什么旁门左道小法。
会将其外传的,除了眼前之人,他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本想张口斥责,不过想起此人往日的才情天资,智慧佛性,又无比惋惜悲悯。
一丝嗔念全消。
可旋即又想起昔日因其而掀起的一场大祸,差点将大梵寺割裂的佛本之争。
一丝嗔念再起。
悲悯嗔怒交加。
令宝月和尚面色变幻不定,眼中七宝佛光闪烁不休。
癫丐僧却生怕他气不死一样,在一旁冷笑着点火道:“什么金九会银十会的,不懂,不知道,忘记了。”
“老子随手在粪坑里捡来的,拿出来狗都不要,就这小子还是老子强塞给他的,”
“就这么一坨稀烂粪团,你还觉得香,当成宝了?”
“贼秃,你不是要把人拉回你那粪坑里关起来,不让人碰这稀烂粪团吗?来来来,老子也有,你有本事来把老子也弄回去!”
癫丐僧这一番话,不仅把宝月说得脸色黑亮,神光中的玄母教主也发出一声嫌弃的轻哼。
连江舟也有点脸黑。
狗都不要的粪团塞到我这里,那爷我算什么?
宝月和尚终究道行高深。
虽然因过去之事,心中陷入一番天人交战,但片刻之间,便以佛法将心中嗔痴念头镇压下来。
化作一声叹息出口:唉……”
“宝幢师兄这又是何苦?”
“当年之事,对错难分,师兄身负我大梵法脉,因缘牵缠,又岂能割舍?”
“师兄自小于大梵寺中长大,无亲无故,又何曾有江施主这么一个晚辈来?”
“师兄,莫要胡闹了……”
“我呸!”
癫丐僧又满脸嫌恶地狠狠啐了一口:“谁是你师兄?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老子说因道果?”
江舟在一边听着二人对话,心念转动。
这癫丐僧果然是大梵寺中人。
不仅如此,在大梵寺中的地位还极高。
或者说,是曾经极高。
是什么原因,能令得一位佛门圣地的高僧,变成这般疯疯癫癫,形如乞丐?
他正思虑间,只听癫丐僧冷笑一声:“无亲无故?”
“嘿!老子还就不怕告诉你,从今儿起,老子就是是方、方方……”
他方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不得不回过头,朝江舟道:“小子,你师门叫方什么来着?”
江舟脸皮微微抽动,还是开口道:“……方寸山。”
“诶,对!”
癫丐僧一拍手:“打今儿起,老子就拜入方寸山了!”
他斜眼道:“小子,你说,老子有没有资格入你方寸山?够不够资格给你当个长辈?”
此言一出,莫说宝月脸色变了。
玄母教主、以及外边赶到,躲在一边默默旁观的诸人也都是各自心中一震。
这癫丐僧在许多人那里,可都不是一无所知。
达到一定层次的人,都知道近日江都城来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乞丐。
之前在洞庭湖边与一个钓叟争斗,用一根芦苇将洞庭老龙都给钓了出来之事,早就震骇了无数人。
这样的事,这样的人,不可能被忽视。
许多人都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