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这才恍然:“所以你们怀疑,是陈员外先下手为强?”
燕小五摇头道:“不是我们怀疑,是我们查过姓韦的昨夜的行踪,陈员外是他唯一接触过的人,嫌疑最大,太守大人就这么认定了。”
“你也知道,咱们提刑、肃靖二司,名义上还是要归太守府管辖,这点事情上,还是要给他面子的。”
江舟点点头。
确实,不说昨夜韦圆照最后接触的人是陈员外,双方还起了冲突。
只说之前陈家小姐接连六嫁,每任丈夫都是一般无二的死法。
仅凭这一点,要定陈府的罪已经足够了。
只不过之前肃靖司有自己的考量,并不认为陈家是凶手。
加上死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而且陈员外家底极厚,早已打点过。
陈家的产业庞大,关系网也是错综复杂。
等闲也有会有人故意来冤陈家。
现在不一样了,死的是金蓸掾史的公子,是赤果果地打了太守府的脸。
江舟一边听着燕小五述说,一边注意着那边尤许和青衣捕头刑长恭一起盘问陈员外。
陈员外被问得满头大汗,不停地弯腰哀求。
两人似乎见问不出什么,面色森冷,直接挥手叫人进入陈府搜查。
两队缁衣捕快和巡妖卫如狼似虎般冲入陈府。
尤许这才转身朝江舟走了过来,那位青衣捕头刑长恭也跟在旁边。
尤许诧异道:“江巡卫,你为何在此处?”
江舟连忙道:“校尉大人,属下是受陈员外之邀,前来赴宴。”
“原来如此。”
尤许点点头,没打算再问。
旁边的刑长恭却冷着脸,眼神如刀子般在他身上刮过。
“受陈三通之邀?这么巧?他又为何要邀请你?啊?”
江舟一愣:“刑捕头难道怀疑在下?”
刑长恭神色一变,喝道:“住嘴!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废什么话?”
“顾左右而言他,故意转移话题,我看你是很可疑啊!”
“快老实交代!你跟陈三通有什么勾结?”
这刑长恭一通喝问,摆明了一副把江舟当成了犯人的模样。
江舟还没有反应,尤许在一旁不悦道:“刑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
刑长恭冷笑道:“怎么?尤校尉难道要包庇人犯?”
“人犯?”
尤许脸色难看道:“且不说他是不是人犯,就算是,那也是我肃靖司的人,自有我肃靖司处置,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刑长恭冷然道:“搁在往常,我是管不着,可这回不一样,事关太守府,我提刑司有责任,也有权利过问!”
尤许气乐了:“有我在,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过问!”
“哼!来……”
刑长恭手一挥,就想让拿人,却忽然被一旁的燕小五一把扯了过去。
“刑头儿!搞错了!”
燕小五凑到他耳旁小声道:“这是我兄弟,也是东阳先生未来的弟子,陈员外邀请他的事我是知道的……”
接着便将江舟昨日在烟波楼的事简要地告诉了他。
“什么?东阳先生的未来弟子?”
刑长恭一惊,低声道:“他就是那个外边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文压白麓,诗冠吴郡的那个?大儒李东阳放话要罩着的那个?”
刑长恭两眼一瞪,瞥了一眼江舟,小声地连问三句。
燕小五点点头:“就是他,我兄弟,江舟。”
刑长恭背对着江舟,两眼乱瞟,小声嘀咕:“这么大来头?亲娘咧,这会不会影响仕途啊?”
燕小五小声道:“刑头儿,我可救了你一回,你得念我好。”
“行行行,念念念!”
刑长恭挥了挥手,一转过身来,已经堆起满脸笑。
“哈哈哈,早就听说肃靖司人才济济,今日见到江公子,才知传言不虚啊。”
“……”
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是变脸高手?
尤许是,这个刑长恭也是。
江舟笑道:“早闻青衣捕头威名,刑捕头果然是……通达晓事,刚正不阿啊。”
刑长恭一喜:“哦?你真是这么想我的吗?”
江舟干笑:“当然,当然……”
刑长恭双手一拍,得意洋洋地对周围的缁衣捕快道:“好啊!你们一个个听到没有?以后本捕头就是刚正不阿刑捕头,这可是大才子亲口说的!”
江舟:“……”
没文化真可怕。
他算看出来了,这刑捕头也是个不大正常的奇葩。
他心念陈府的事,没在这上面纠缠,转身对尤许道:“校尉大人,属下能不能也进去看看?”
尤许正不屑地看了眼刑长恭,闻言道:“都是自家人,自然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