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家世很普通,父母只是在街上做小买卖的底层百姓。
不过她生得貌美,常会被一此浪荡子骚扰。
上门说媒的人更是踏破了门槛。
因为女子生得美貌,她的父母有点奇货可居的意思,不论谁上门,都不肯松口。
大抵也是因为看不上那些人,想凭靠女儿搏一场富贵。
认为以自己女儿的美貌,嫁的不说是王孙公子、达官显贵,那也该是大富之家。
不过那些大富之家又不是没见过美人。
没有家世身份,再是貌美,顶多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玩玩就是了。
南州吴地,美人本就极多。
别的地方不说,只是青楼里就多的是天香国色。
又哪里会看得上一个贫家女子,何况明媒正娶?
女子年纪渐长,将近双十年华,都没有许人家,邻居街坊都开始说闲话。
女子父母也开始急了。
正好有人告诉他们,城中的巨贾陈员外家中要为千金挑选几个贴身的丫鬟。
女子父母想着不能嫁进豪门,去给豪门千金当丫鬟也不错。
那也算是踏进了那个层次。
以往女儿嫁不出去,必是因为他们周围都只是些贫贱的泥腿子,一个富贵之人都没有。
若是能常伴那位陈家小姐左右,说不定就会被哪家公子看上。
不敢奢求人家明媒正娶,纳回宅中当个妾也是好的。
再不济,等陈家小姐出嫁了,也能一起跟过去,给富贵公子做个通房丫头。
也是一世富贵不愁,岂不强过嫁给那些低贱的泥腿子?
于是便托了门路,真的就将女子送进了陈府。
原本一切都是按他们所想,女儿进了陈府,他们家确实得到不少好处,日子好过了许多。
陈家小姐也对女儿极亲善,常有稀罕物件赏赐,还常常让她回家探望父母。
但过了一段日子,他们发现女儿回家次数越来越少。
好景不长,后来更是忽然患了重病。
陈家小姐倒是好心,自己花钱请了最好的大夫。
但不久之后,药石无救,还是去了。
这便是老凌查探的结果。
而且他还说服了那女子父母,挖出了棺木,开棺验了尸。
棺中确实有一具尸骨。
江舟看完上面的记录,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又是和那位陈家小姐有关。
正好,今夜就去看看,那位陈家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在他沉吟时,门外忽然来了个巡妖卫:“江兄弟,尤校尉有请。”
江舟看到那个巡妖卫脸上的热情笑容,不由面色有些古怪。
在这肃靖司中,除了几个执刀人,和金九外,没有人会这么称呼他。
尤其是这些巡妖卫,平时都对他冷眼相待。
现在竟然满面笑容,还叫他江兄弟?
愣然之际,看到金九面带笑意,对他眨了眨眼。
念头一转,江舟就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果然,“头上有人”真的是职场不二法宝。
江舟收起纸张,稍微整理了仪容,便往百解堂去。
来到山上时,已见尤许高坐堂上。
见他到来,尤许竟满脸笑容,起身相迎。
“校尉大人……”
江舟刚要行礼,尤许便连忙伸出双手扶住。
“诶,都是自家人,此地无外人,不必多礼。”
昨天你还要坑害我,今天就成了自家人?
这大儒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江舟暗道。
面上不动声色地顺势站直:“不知校尉大人召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尤许笑着托着他一臂,来到一旁座位:“不急,你先坐。”
等江舟坐下,他才回到座位,大笑道:“哈哈哈,江巡卫,你在外面做的好大事啊。”
江舟抱拳道:“属下不知校尉大人何意?”
“在我面前你还装?”
尤许故作不满道:“如今吴郡文坛震动,谁人不知,我肃靖司有一位才气绝高,文压白麓,诗冠吴郡的少年郎?”
江舟:“……”
江舟像是被惊吓到了,一下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校尉大人见笑了,属下只是拾人牙慧,何德何能,敢担此盛名?”
这个姓尤的,想把他往死里坑不成?
这诺大的名头他要担上了,以后就别想有一日安生。
尤许故作不悦:“你就不必自谦了,大儒李东阳先生是当着白麓众贤的面,亲口对你赞誉有加,”
“还说等他入京拜授官职后,便要遣人来接你进京,亲自收你为门下弟子!”
“你说说,堂堂大儒之尊,会信口开河吗?”
江舟心中一惊。
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