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司太尉的回复,墨染与司太尉寒叙几句,随后便急匆匆赶回世子府,府中还有一堆事情需要他去主持大局,可是他刚踏入院子,却发现初弦一个人坐在亭子里。
初弦低着头,脸上没什么情绪,整个人看上去很消沉,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
墨染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很少见初弦这番模样,三步并作两步走,赶了上去:
“娘子,你怎么啦?”
墨染声音轻轻,从背后抱住初弦,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语气里竟是担忧:
初弦微微一愣,侧着头看了墨染一眼,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不想让人担心,只是沉默的摇摇头。
墨染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初弦的肩膀:
“笑得比哭还难看,还说没事?”
“你再这样,我可要亲你了……”
墨染作势就要亲她,初弦连忙从墨染的怀抱挣脱出来,怪嗔道。
“你这人真像小色狼,我们还没拜堂呢,就知道占便宜。”
见初弦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墨染有些高兴,不安分的手也规规矩矩的停在初弦的腰间:
“终于笑了,也不枉费我被你骂小色狼,什么事让你这么失魂落魄?”
初弦低垂着眸子,情绪不太好:
“刚才去给阿九送饭,他很抗拒,把饭菜打翻了,我不小心烫到手了。”
初弦说这番话的时候带着哭腔,再也绷不住了,这么多年她那么努力就是为了找这个亲弟弟,可是如今人在身边,就在眼前,他却对自己防备至此,心里当真有些接受不了。
墨染听罢连忙抓起初弦的手看了看,被烫到的地方微微发红,虽然红肿的地方不大,但是这么看着也怪渗人的。
墨染将初弦拉到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了烫伤的膏药:
“忍着点,会有点疼。”
墨染动作轻柔,唯恐弄疼了初弦,烫伤膏冰冰凉凉敷在手上,虽是舒服了些,但是仍旧有些疼痛感,初弦的眉头微微蹙起。
墨染看着初弦这模样,心下有些暴躁,她牵着初弦的手就往阿九的住处走,初弦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你要干嘛?”
“干什么?我娘子受了欺负,为夫自然是要为你讨回公道的。”
说罢牵着初弦怒冲冲的踹开了阿九的房门。
“阿九,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姐姐?”
阿九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反正这房子四处都是暗卫,逃不出去他索性不逃了。
听到墨染的话,阿九嗤笑一声:
“哪门子姐姐,不过是你们为了笼络我而编造出来的借口罢了,真是卑鄙小人。”
阿九对于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做暗卫这么多年,这种烂大街的方法,实在没什么新意。
“你有什么好笼络的?你对我们来说有什么价值吗?你对谢家来说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墨染看着阿九这副痞子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谢奉常给这家伙灌了什么迷魂汤。
“休要挑拨我与主家的关系。”
阿九的底气有些不足,其实他知道谢家从来都只是把自己当成一只听话的狗来使唤,自己虽然从小便跟在谢奉常身边,可他一直把他当成杀手来培养,这么些年从未给过他家人的温情。
尽管如此,可是阿九觉得,谢奉常好歹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再怎么样也不能做出对不起主家的事情。
“阿九,你不要犯糊涂,谢奉常极有可能是我们的杀父仇人。”
“他若是真心待你,你的脸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初弦看着阿九的脸很是心疼,那本该是一张俊俏的脸,如今却纵横交错着深深的疤痕,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有些地方都翻出了腐肉。
她知道谢家定是没有将阿九当人看待的,说不得只是将他如同阿猫阿狗一般拉扯大。
想到这里,初弦鼻头微微泛酸,自己那么宝贝的弟弟,居然被人这般对待,她真的很心疼。
“你不要再说了。”
这些话,阿九不愿意听,不听的话,他的心底里对谢家还能有那么一丝温情。虽然在谢家过的不好,但阿九知道他这条命是谢家给的,哪怕身处险境也定是不能卖主求荣的。
初弦眼眶微微发红,她知道阿九是个真汉子,可谢家如果当真是导致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她是一定不会让阿九这么执迷不悟下去的。
谢家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这等杀人诛心的事也只有他们能做出来。
“无论你怎么想,还是要吃些东西的,你不认我,我也不会害你。”
初弦考虑到弟弟还没吃饭,又让人准备了一份送过来。
见阿九迟迟没动静,初弦从兜里摸出一根银针,在菜里一一试了一遍。
“这你总可以相信了吧?”
初弦收回银针,将饭菜往阿九面前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