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暗处,尽量不被人发现。
此时,一个约摸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家丁,那妇人衣衫还有些凌乱,看来是就寝时急匆匆赶来的。
当她看到横死在地面上的百里萧吟脸上带着惊慌,连忙飞扑上去:
“萧吟啊,你怎么死的那么惨,老天啊,我的孩子啊……”
南宫衍隐藏在颜若身后,将她护了起来,他的下巴磕着颜若的肩膀,对着她轻声说道:
“这个妇人应该是百里家的当家主母魏氏,百里萧吟和百里茗香的亲生母亲。”
颜若盯着魏氏眉头微深:
“我总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
“此话怎讲。”
“正常娘亲看到孩子受伤了,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叫大夫吗?”
“她连探一下鼻息都没有,怎么就断定他一定死了。”
颜若这话也马上引起了南宫衍的警觉:
“如此说来,这魏氏怕是也有猫腻。”
南宫衍看着底下一群家丁,看样子今晚是不会离开了,索性对着颜若说道:
“我们先回去吧,如今这个时候下去探查,万一被发现了,还会惹得一身骚。”
颜若叹了一口气,看着底下的人群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看来需得派人盯着魏氏,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不然就可以逮住那几个黑衣人了。”
南宫衍伸出手搭在了颜若的头顶,安抚着她:
“不急,颜策查了那么久都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我们如今这般已经算是有进展了。”
两人心思沉沉回到了青崖院。
颜若拎着酒壶坐在蒲团上,看着天上的圆月心情郁闷:
“月圆人难圆,当真是煞风景!”
南宫衍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将她手上的酒壶夺了过来,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你心情一不好,就爱借酒消愁。”
颜若伸手将南宫衍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
“要你管!”
南宫衍微眯着眼,看着颜若,眼底有着火气:
“我是你夫君,我不管你谁管你?”
颜若喝得有些醉意,面上微红,对着南宫衍摆了摆手:
“这世上能够管得住我的,只有我爹。”
她说罢这话盯着天上的圆月,长长的睫毛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那泪珠从眼角滑落,划过洁白的肌肤,无声的掉落在地上,一瞬便没了踪迹。
“可我爹死了啊。”
“他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管我了。”
深邃的夜里,伴随着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微风,此时此刻,南宫衍才当真觉察到了,颜若爹爹的离世,对她的影响有多深,
他伸出手抚上了她的脸庞,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而后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我们会找到真相的,哪怕千难万险,都要还那些战死沙场的人,一个公道。”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王,大昇的战神南宫擎,也是在渡边关一战之后被下的毒,因为身中剧毒,才会在一线天被伏击,以致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他同颜若一样,恨死了那些背弃家国的小人,恨死了那些将边关战士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权臣。
颜若趴在南宫衍怀里,很是安静,只有抖动的肩膀提醒着南宫衍,她此时正在哭泣。
南宫衍看着颜若这般隐忍的模样,心疼万分,他的手轻轻拍着颜若的背,安抚着她:
“没有爹爹没关系,往后你有我,出了事,你夫君替你兜着。”
这话把颜若气笑了,她从南宫衍的怀里探出头来,脸上还挂着泪水:
“说得好像你无所不能一样。”
南宫衍低下头,在颜若的额头蜻蜓点水般啄了一口,浅笑一声:
“你也可以这般认为。”
颜若嘟囔着嘴将南宫衍推开,用袖子把眼泪擦干,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有些后悔,若是太后寿辰那日,我没有明目张胆的要求皇上重审当年的案件,说不得百里萧吟不会死。”
“我到底是冲动了,打草惊了蛇。”
南宫衍捋起颜若脸上被风吹乱的发丝,将它勾到颜若的耳后:
“也未必。”
“若不是你那日的举动,他们便不会这么快朝颜策下手,我们也不会知道,原来掌管律法的廷尉,居然也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之中。”
颜若被他这般安抚,心情才算是好了些:
“只是这廷尉毕竟是朝廷重臣,要查他怕是有些难度。”
没想到南宫衍却在一旁笑得肩膀微微抖动,好似忍得颇为难受:
“你笑什么?”
颜若被他笑得有些不明所以。
“若儿什么时候才能想着靠一靠我这个夫君?”
颜若听罢这话,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