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自己磕的。”
颜若说这话时显然有些心虚,念奴抿着嘴,自是没有揭穿。
念奴按照吩咐,走到两人身后,将两人缠得紧紧的头发解开来。
花了大约快半个时辰,才将两撮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头发解了下来。
能够各自活动了,两人瞬间松了口气,念奴看着两人之间的神情,不禁低低笑出了声:
“小姐,人家都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小姐与姑爷感情真好,都不用动手结发,他们便自己紧紧纠缠在一起了,这是上天给的缘分。”
颜若听着念奴这没来由的说法,瞬间像是不认识她一般,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能说会道了?
南宫衍则是一脸赞赏的看着念奴,他寻思着,得让府中的赵管家,给这叫做念奴的贴身侍女,打赏一点银子。
念奴收拾好一切,便退了出去,颜若也打算回去换一身轻便一点的衣服,她刚准备要离开,却被南宫衍伸手抓住了手臂。
“别忙,还有事要做。”
颜若一脸狐疑,这都快日上三竿了,还有什么事情要做,难道又是那些结婚的破规矩?
她正沉思着,却见南宫衍往床榻边走了过去,颜若一脸好奇地跟了上去。
只见南宫衍站在床榻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方雪白的绢巾,而后走到斗柜旁边,唰的一声抽出了放在那里的佩剑,而后对着自己的手掌划了一刀。
手掌被佩剑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颜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宫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见南宫衍走到床榻边,他便用那雪白的绢巾在自己手掌中的伤口上沾了沾,那绢巾上瞬间落了一抹红,格外显眼。
他将那沾了鲜血的白色绢巾放在床榻上,将地上的被子拿起来,用被子想那绢巾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
待做完这一切,南宫衍才示意颜若,为他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
颜若虽是闺阁女子,但该明白的事情也都是明白的,看着南宫衍做的这事,怎会不知,这是他为她伪造的“落红”。
她顿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她抿了抿嘴,走上前去给南宫衍的手掌上药。
“等下收拾好,须得同我进宫一趟,还得去给太后娘娘和皇上请安谢恩。”
南宫衍并没有察觉到颜若的小心思,只低着头看着认真为他处理伤口的颜若,轻声说道:
“太后娘娘对我极好,在她面前你无需紧张。”
“见了皇上便得注意一些,皇上生性多疑,说不得会问你一些细节之事,你可得小心应付着,以免露出马脚,若是实在不知怎么回答,便将那问题推给我。”
南宫衍认真地嘱咐着颜若,今天她是第一次进宫,他担心她会害怕或者不习惯。
“南宫世子请放心,我会小心应付着,不会给你添麻烦。”
颜若梳妆的用品并没有搬来青崖院,她便匆匆赶回了栖凤院,让念奴给自己梳妆打扮。
南宫衍收拾妥当,在马车里端坐着,闭目养神,过了半晌,听到动静,朝着马车外看去。
只见颜若一身盛装华服朝着他走来,裙裾间点缀的璎珞珠玉,随着她轻轻地走动琳琅摇曳,交织出疏密有致的节奏。
她周身都流露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一颦一笑皆是动人,凝脂般的肌肤白皙胜雪,在华服的衬托下更显明艳。
她原本一直披散的三千青丝被精心的挽了起来,梳了一个已婚女子的发型,整个人如同一朵妖娆曼妙的罂粟花,在微风中盛放,引人沉醉。
南宫衍看着颜若挽起来的已婚发型,有些满意,后面转念一想,又觉得那里少了什么东西。
还不等他从惊艳中回过神来,颜若已经自顾自地上了马车,坐到了他的身旁。
颜若看着南宫衍穿着一身绛紫色广袖长袍,外面罩着一件银色云纹的纱衣,头上带着白玉冠,气质斐然。
本来该是红润的脸上,此时却微微泛着一丝苍白,平添一份病态的美,风姿奇秀,神韵独超。
颜若此时才意识到,南宫衍每次进宫,都是以体弱多病,身体羸弱的形象去的。
难怪方才在青崖院会那般叮嘱自己,确实应当万分小心,以免漏了马脚。
马车缓缓行进,颜若坐在轻轻摇晃的马车里,看着南宫衍一眼,抿着嘴笑了出来:
“没想到南宫世子装起病来,竟这般惟妙惟肖,当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着实难以分辨真假。”
南宫衍抬起眸子瞧了她一眼,嘴角微扬,继续闭目养神:
“这话就姑且算是你对我的赞赏。”
“你有空欣赏我,倒不如先想一想,等下进宫的时候,皇上会问你什么问题。”
颜若用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掀起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景色,叹了口气:
“自古君心最难揣测,伴君如伴虎,我一个闺阁女子,怎敢妄自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