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领命,将颜若拎着就往世子府赶。
入了世子府,南宫衍将颜若拎到花园里,冬夜里北风萧瑟,颜若只着了一件里衣,又浑身湿漉漉的,被紧紧捆着,只觉得冷风灌进她的脖子,冻得她直哆嗦,脑子一抽一抽的痛。
“啊啾……”
颜若重重打了个喷嚏。
南宫衍看她这般对着墨染吩咐道:
“去抱一床被子给她!”
得了被子的颜若此时才觉得活过来了,脑子终于不那么痛了:
“没想到南宫世子还是个好人。”
颜若双手紧紧将被子朝着自己身上裹,抬头朝着南宫衍说道。
去了世子府南宫衍便让墨染给她松了绑,这世子府守卫森严,四处都是他的人,他根本无须担心这丫头能够逃走。
颜若自然也知自己是跑不掉的,当然她也没打算跑,卜玉桓就住在这世子府中,以往找不到机会可以进来,如今这南宫衍虽是将她捆了来,但是却歪打正着,做了件好事,说不得她可以在这世子府赖一赖,找个机会见一见卜玉桓。
“是不是好人那倒另说,我只不过是觉得病人折磨起来不好玩罢了。”
南宫衍蹲下身子,目光戏谑的看着颜若。
不一会儿,几个暗卫模样的人便押着迟百蔚走了过来。
“臭丫头,我真是被你害死了!”
迟百蔚两只眼睛圆溜溜,瞪着颜若,胡子被他吹的一动一动,看样子甚是生气。
南宫衍嘴角扯着一丝笑,对着迟百蔚伸出了手:
“让你配的东西,拿来!”
迟百蔚看了看南宫衍,又看了看颜若,瘪着嘴无奈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丢到南宫衍手上。
颜若一脸不解的看着南宫衍:
“你要做什么?”
南宫衍走上前掐着颜若的腮帮子,声音清冷: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了!”
说罢掐着颜若的下巴,把瓷瓶里的东西倒进了她的嘴里。
“啊,南宫衍,你可没说这个药是要给臭丫头用的啊,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卑鄙啊!”
迟百蔚看到颜若将那整瓶药都吞了下去,整个人急得团团转。
“老头,你给他调的什么药啊?”
颜若被迫吞下了那药,看着迟百蔚这焦急模样,心中暗叫不好。
“哎哟,我的姑奶奶,那是另配的焚情散。”
迟百蔚在一旁急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颜若。
“什么?你为什么给他调这东西,我要被你害死了!”
颜若听罢迟百蔚的话,脸都黑了,迟百蔚调的毒有多诡异,她是见识过的。
“我……我要是不给他调,他要让人把我私藏的一屋子的酒给砸了,我这不是没办法嘛。而且……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要用来对付你啊。”
迟百蔚想要过去给她解毒,却被墨染一把佩剑拦住了去路。
“我的姑奶奶,你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这个玉面阎王,你不知道他出了名的记仇吗?”
南宫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脸色越来越差的颜若,语气甚是轻快:
“你放心,我不杀你,我自有千千万万种方法,让你比死还难受。”
“南宫世子果真是,锱铢必较啊!”
颜若此时已经感到不对劲,她知道毒素开始发作了,但她咬紧牙关,不愿露怯。
“过奖。”
南宫衍低下身子满脸笑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颜若只觉得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整个脑子开始迷糊。
为了保持清晰,她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就在南宫衍以为这种情况下她还想着要攻击自己的时候,只见颜若将那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大腿上,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她衣裳。
颜若痛呼一声,匕首刺破皮肉带来的痛感让她有了一刻的清醒。
南宫衍看着为了保持清醒刺伤自己的颜若,眸色微深,他原本只是想小惩大戒,只要她求饶他必定会放了迟百蔚为她解毒,没曾想这丫头性子这般刚烈,宁可自伤,也不愿低头。
性子倒是当真与颜方遇有些像。
当年一道圣旨欲将颜方遇派往前线,颜方遇一代文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怎么受得了带兵打仗的苦,大家都以为这颜方遇肯定会找各种理由推托,朝中某些欲将他踩下去的人,怕是连弹劾的奏折都写好了。
怎料一向文文弱弱的颜方遇,却在大殿中说了句: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济世安民,忠君报国,乃是男儿所为。”
“忠君报国之丈夫,马革裹尸,肝胆涂地所不辞也。”
而后,头不回奔赴边关,渡边关大漠黄沙延绵数万里,那颜方遇当真一声苦,一句累都未曾喊过,连父亲都甚为赞赏。
只可惜,他终究是死于别人的阴谋诡计之下。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