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孙子还是挺孝顺的,还告诉我多带您去酒吧,我哪有时间啊。”
方志远故作苦笑着,他也知道老赵头跟孙子是不可能有仇恨的,不外乎就是有些代沟,难以沟通罢了。
老赵头笑了一会,神色渐渐暗了,
“他爸妈都在国外,想接我出去,我不去,我只想在一纺养老,这小子想去北漂发展,又惦记我,就在这开了酒吧,隔三差五去看看我,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过意不去,就好像我欠了他似的。”
方志远明白,这就是上一辈老人的难处,故土难离,而子女却心在远方。
这也让方志远下定决心,这一世必须陪着爸妈,千言万语不抵一刻的陪伴。
“你对乐器这么精通,你爸妈是谁?”
老赵头忽然问道,在他觉得,这样孩子的爸妈肯定是有文化底蕴的人,而且不差钱,或许他能认识。
“赵爷爷,我都没问你的身份,你却调查我了?”
“呃,是啊,那我就不问了,咱们算是忘年交。”
“就是嘛,咱们的交情不该受世俗的干扰,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方志远故作思考。
“英雄不问出处?”
“对,英雄不问出处!”
“哈哈,好!”老赵头爽快的笑着。
司机从后视镜又瞄了眼方志远,
这逼装的够味,马屁拍的够响,不得不服啊。
回到一纺厂,方志远在小公园旁下了车,跟老赵头挥手告别进了小公园。
奥迪车并没有启动,
老赵头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
“小张,知道他是谁家孩子了吗?”
前方司机连忙回头道:
“如果他真的叫方志远,我怀疑是这个人,”
司机小张拿出一张厂报递给老赵头,
他不仅仅是老赵头的司机,还负责老赵头的安全,
所以在他们进入酒吧后就开始暗中调查方志远的背景。
“他父亲是第四宿舍夜间宿管,叫方伟国,家住河西村,几天前方志远去第四宿舍看望他爸,结果遇到偷内衣的贼,为给警方争取时间主动出击,结果被贼扎了一刀。”
老赵头看着报纸上豆腐块大的报道,不由得笑了,“还是个小勇士,有胆识,只是这样家庭的孩子怎么学的钢琴和架子鼓,我甚至怀疑他会更多的乐器。”
“赵厂长,恕我多一句嘴,我怎么觉得这小子不像高中生,说话处事我都甘拜下风。”
“哈哈,你还真说对了,你是没看到在录音室里的表现,成熟内敛,不卑不亢,把我孙子都给震住了。”
老赵头顿了顿,又道,
“一个高中生的城府是不是有点太深了?”
“您觉得他对您有什么目的?”小张警惕起来。
“非也,我们只是巧遇,我只是觉得此人不一般,却又说不好为什么会这样。”
“按您老这么说,这小子非池中之物,一遇风云就能化作龙了?”
“是不是龙还不好说,我对他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老赵头说罢下了车,也进了小公园。
一味的好奇,不如一看究竟。
小张也连忙跟上,负责老赵头的安全。
在假山处找到了二十来个女工和方志远,正在练习大合唱。
录音机里放的正是刚才录制的伴奏带。
女工们很用心,而方志远更是卖力,在人群里穿梭,双手打着节拍,还不时的喊两嗓子指挥着。
这一套动作简直就是专业的舞台导演的范了。
老赵头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还是个高中生吗?
......
时间终于到了汇演的这一天。
阳历是1995年的1月23日,阴历也是二十三,也就是北方的小年。
这一天开始,就可以卖鞭炮了。
但这天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文艺汇演。
一大早,方志远便召集了所有女子来到值班室开会,跟她们再次强调演出时的注意事项,也对她们做最后的鼓励。
王梦云这天也来的比较早,站在外面看方志远在那侃侃而谈,不屑的撇撇嘴。
她才不信这些农村女孩能唱出什么好听的歌来,更不可能获得十佳节目的称号。
动员会开完,这些女孩子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往外走,相互鼓励,相互击掌,
王梦云忽然有种错觉,仿佛看到了当年女排的风采。
心里隐约有些担忧,她们不会真的能获奖吧?
不能,根本不可能,王梦云安慰自己,
可是,她们若是真的获奖了怎么办?
对于她和方志远的这次打赌,她不怕输,大不了替方志远除夕夜值班,
但她更想赢。
必须赢,只有赢了,才能把这小子拴自己裤腰带上,彻底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