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方志恒便离开了家,先是去派出所跟领导请假,再去银行取钱。
方志远也早早的起来了,何新兰在院子里跟马翠花说着话,交代着喂鸡喂兔子的事儿。
方志远觉得应该锻炼锻炼身体,便在院里打起了太极拳,上一世他特意拜师学过太极拳,表面看为了修身养性,实则装逼给属下人看。
因为某个马姓大老板就喜欢太极拳,他也不能落伍。
只是,这十七岁的身子打太极有点滑稽,
方伟国拎着油桶给农用三轮车加油,嘟囔了一句:“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方志远不打了,不适合打太极,做广播体操总可以吧。
方志远又做起了广播体操,刚做一节,想起了上一世父亲卷入了盗窃案的事,
凑到方伟国身边,低声道:
“老爸,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做过违法的事?”
“兔崽子,我不就给你定个娃娃亲嘛,你用得着这么咒我吗?”方伟国举起扳手就想打方志远。
“老爸,你千万别干偷东西的事儿啊...”
方志远说完就朝夏屋跑,鞋头子从后面飞了过来。
方志远无奈摇头,他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被当成小孩子,
仔细一想,似乎自己已经适应了做小孩子了。
索性就再当回小孩子好了。
方志远探头喊道:“妈,住院的时候你看着点我爸,别让他到处乱窜...”
‘咻~’又一个破鞋头飞了过来。
从河西村去市内,需要先到一纺厂,再做公交去市内,再转车去医院,
所以方志恒带着一辆夏利出租车回来,直接打车去医院,
这样就省了很多麻烦,将住院用的被子洗漱用品等直接装进了车里。
方志恒带着爸妈去了市内,没让他们跟着,免得来回折腾。
爸妈走后,方志远还是有些不放心,怕的是爸爸已经做过盗窃案了。
方志远屋里屋外的转悠,看看家里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或者不该属于家里的物件。
马翠花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吩咐什么。
“小妹,爸爸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或者往家里拿过特殊的物品?”
正在看电视的方欣悦头都没回就摆摆手。
方志远知道问她也是白问,吃粮不管事儿的主。
方志远又来到三轮车旁,爸爸每天上下班都是骑这辆三轮车,偶尔捡点破烂装车厢里。
此时的车厢里只有一些破木棍和绳子,方志远又蹲下看车厢底部,也没有能装物品的地方。
方欣悦从屋内探头问:“二哥,你不会想偷家里的东西去卖吧?你打游戏没钱了?”
方志远白了她一眼。
马翠花听闻连忙翻兜,拿出两块钱给方志远,
这意思就是给你钱去打游戏。
方志远看着绿油油的贰圆纸币一时间愣住了,纸币很新,握着纸币的手却很旧,
方志远道:“你还是留着买冻伤膏吧,你的手都冻伤了。”
“我的手没事儿,经常这样,擦擦芦荟叶子就好了。”马翠花略有兴奋道,在她觉得方志远这是在关心自己。
“二嫂,冻伤膏两块钱,我卖你了。”方欣悦抽出马翠花手里的两块钱就要往自己兜里塞。
方志远刚想呵斥,方欣悦连忙喊道:“后院仓库,那里有个神秘的袋子是爸爸拿回来的!”
方志远忘了还有个小后院了,那边一般没人去,就是一个小夹道,改装成了仓库。
方志远匆忙跑向后院,方欣悦跟在后面道:“二哥,卖了钱分我点呗?我就想买张孟庭苇的新专辑,十块钱就够啦...”
仓库里果然有个麻袋系得紧紧的,拎了一下还挺重的。
方志远关上门,没让方欣悦进来。
小心翼翼的打开袋子,结果却只是一些废铜烂铁,
方志远松了口气,
现在正是建楼房火热时期,路上捡点金属还是有可能的,
而且从品相上看就是废铁,而非成品类,价格也不高,不至于构成盗窃。
那么父亲到底因为什么卷入盗窃案?
‘卷入’这个词或许说明爸爸不是主犯,他记得当年爸爸在看守所两个月后释放了,不知道是因为爸爸精神失常了,还是无罪释放的。
他问过大哥,大哥一拳给他打了出来,他去问小妹,小妹一问三不知。
后来他就彻底去流浪了。
方志远回到前院,小妹正在院门口和一个收破烂的说话,回头看他手里什么也没拿,问:“你是拿不动么?”
方志远懂了,小妹肯定知道那是废铜烂铁,故意诱使他卖了换钱。
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要翻天了。
方志远让收破烂的走了,推着小妹回屋:“学习去,你还想不想考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