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下去便是一阵猛咳。
上一世他是流浪的时候学会抽烟的,这一世,这副身体还没抽过烟。
“你不会抽啊?”方志恒的声音又高了八度。
“没事,慢慢就好了。”方志远抽了第二口,反应就没那么激烈了。
方志恒嘴角抽了抽,闹了半天是自己让弟弟学会抽烟的。
“只许抽一根,以后不许抽了,想学抽烟等你工作之后的。”
“好。”
方志远点头答应,弹了弹烟灰,轻轻吐出一口烟。
方志恒嘴角又抽了抽,这特么也太熟练了吧?简直就是个老烟民。
“大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要冷静。”
“你小子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祸?”
“不是我的事,我是想让咱妈立刻住院,咱妈得了子宫肌瘤...”
方志恒腾的站了起来,险些掉进河里。
方志远知道大哥不知道这件事,
上一世,这件事只有爸妈知道,又将家里全部积蓄赔偿给了马家,随后爸爸卷入盗窃案入狱,妈妈故意隐瞒病情不想大哥和小妹为她操心。
方志远在石头上掐灭烟头:
“爸妈没告诉咱们,小妹可能知道,但她是个闷葫芦,有屁都不带放的,要放就放个响的。”
树林里,偷听他们谈话的方欣悦握起了拳头挥了挥,
你才放响屁呢!
“你知不知道咱妈的病是恶性还是良性的?”方志恒急道。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再不做手术就会更严重,咱们家现在所有积蓄就是五千块,因为方钢的事用去了两千五,那样妈妈就没钱做手术了,大哥,你想什么办法也要把两千五的窟窿堵上,让咱妈去做手术。”
方志恒点头,自己当兵三年也有了些积蓄。
又抽出一支烟想给方志远,犹豫了一下,自己点上了。
“跟我回家,别让爸妈惦记。”
“你不打我,我就回家。”
“不打你了,再说了我是你亲哥,能下狠手吗?”
“我怕你失手,毕竟我这小命弱不禁风。”
“一米八的爷们别跟林黛玉似的!”
方志恒揽着方志远往回走,
树林里方欣悦连忙钻进草棚,片刻出来,跺脚大喊:
“二哥,你干嘛撕我杂志?”
“擦屁股了。”方志远回头答道。
方欣悦气的手舞足蹈。
黑夜里,马翠花站在院门口东张西望,擤了下鼻涕抹在了墙头的冰锥上。
树林里,方志远看到这一幕,抽了抽嘴角,
“大哥,这个马翠花我是万万不能娶的。”
上一世,他身边美女如云,他都没娶一个,现在怎么能娶这个邋遢女。
“人家天天在门口等你回家,这是冻感冒了。”方志恒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觉得马翠花的这个举动实在不雅。
“她是习武之人,也会感冒?”
“夏屋太冷,她还不舍得烧炉子。”
“她住夏屋?”
“对呀,咱妈说你俩可以同居,住夏屋给你们烧炉子。”
“那我还是回草棚住吧。”
方志远转身回走,妈妈这是想当奶奶想魔怔了,连村委会都不放眼里了。
方志恒拉住方志远,搂着他强行往院子走。
“志远回来了。”马翠花兴奋的迎上去。
方志远没看她,看向墙头那被马翠花摧残过的洁白冰锥,
冰锥很合时宜的流下了一滴水,如同他心底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