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押司,你这是怎么了?”
李崇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跪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刘三,赶忙一脸尴尬的问道。
“今天的事情听说了吗?”
尽管名义上说起来,李崇算是他的顶头上司,可是,此刻的他说话的时候,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反而自顾自的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听说什么?”
这往日的时候,虽然李崇有把柄在他手上,可是这面子上的功夫,他总是做的很足的。
尤其是有人在场的时候,基本上肯定不会让他丢人的。
猛地一下见到现在这样的场面,李崇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这内黄县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可都是我等一起做的,包括这次刺杀韩墨的事情,你现在该不会想着要反水吧?”
看着李崇那张虚伪的脸,张怀冷笑着说道。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这么作呢?”
李崇被他一下点穿了心事,这脸上也是一阵的尴尬。
“不会就好!”
张怀面色阴狠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
李崇有些尴尬的伸手指了指刘三,很直接的转移了话题。
“这个狗东西把我拿去疏通关节的钱财买了个贱人,这才让我等陷入了如今的地步!”
张怀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怨毒之色更加的残忍了。
“有这种事?”
李崇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县衙就那么大,张怀到县衙没多一会他就到了。
只不过,韩墨根本没有见他的意思,他让人通报了两次,都没能见到韩墨。
所以,两人这才错开了前后时间。
听到张怀答应了要给韩墨平仓的时候,他这才想要来这讨个注意。
可是,谁知道这才刚进门就听到了这么一件事情。
“这库里的亏空杂七杂八的东西加在一起,最起码有七十万贯!那些粮食要是折成如今的粮价......
”
李崇说到一半,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开什么玩笑?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么多年来,不说历任知县凑出来的亏空,光是他们这一年多来中饱私囊弄出来的亏空就得七十多万贯。而且,这粮价还是按照之前朝廷常平仓籴米的价格来算的。
这要是按照现在的粮价的话,光是粮食这一项上,他们需要填的窟窿就高达五十万贯了,杂七杂八的算起来,最起码也得一百万贯了!
“还能怎么办?吕英那小子现在被他拿住,这个把柄在他手里,以他相州韩家的影响力,我怎么办?
”
张怀当然知道,这混蛋这是想要推脱,可是,他又不是傻子。
这么大的一笔钱,这要是让他自己一个人拿出来恐怕就得破家了!
“这事情因他而起,就让他自己去解决!”
一说到钱的问题上,李崇再也没有了任何文人的矜持,面色阴狠的说道。
“你就是把他拆了卖零碎,他要是能凑出三万贯就见鬼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怀是不屑的说道。
刘三现在连说话都不敢说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情居然变得这么麻烦。
原本以为就是个倒霉蛋书生,毕竟,按照大宋的律法,一般来说,除非皇帝恩旨,否则本地人是不能在本地为官的。
更何况,现在的河北兵荒马乱,这那个有权有势的大家族会把自家的子弟往这里送?
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自己还能白赚一千五百贯钱,可就因为这么一点贪念,让他们所有人都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还真要自己填这个窟窿?
”
虽然张怀没往下说,可是李崇明白,他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自己。
善财难舍,他废了这么多心思才弄来的东西,现在怎么甘心就这么吐出来。
“不然呢?你以为相州韩家四个字是开玩笑的吗?”
张怀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
内黄本来距离相州就很近,韩家虽然没办法在这呼风唤雨,可是,弄死几个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甚至都不用韩家亲自出手,他们只需要找人弄一张文书,让张怀亲自押送粮草到军前,这一路上的土匪就能要了他的命!
“只有三天的时间,我手里所有的现钱就是五万贯,粮食不到两万石,剩下的就得靠你们了!”
张怀虽然生气,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在这内杠的时候。
刘三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是现在。
要不然的话,这后续的事情只会更加的麻烦。
万一要是哪里出了什么纰漏,真要是让韩墨从内部撕开了一条口子,他们这些人全部都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