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我还要多!我从小就是在父皇口口声声对皇兄的亏欠中长大的,长大后更是一直被父皇拿来和皇兄做比较……”
“皇兄,父皇很爱你!就算是为了让父皇瞑目,也请你快些出关,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吧!”
“皇兄……”
“……”
“……”
独孤南溪的声音透着悲痛和哀伤,声声切切的在荒废的营帐外响起,可是……
荒废的营帐却一如往昔!
安静的可怕!
安静的让人觉得忧伤!
“皇兄,我知道你因为我让温玺截杀你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可是……我也不想的!父皇日日在我面前提及你,我自知事事不如皇兄,尤其是不如皇兄的命好,有父皇从小到大的日日牵挂,更有一双儿女……”
“是我心胸狭隘,是我看到父皇因为皇兄有了女儿后欢欣异常,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了,一切的错都在我,不在父皇,皇兄要怪就怪我,千万不要怪在父皇身上!”
“父皇的命……已经很苦了!求皇兄,看在他快要死了的面子上,出关见他最后一面吧!”
“皇兄……”
“……”
“……”
“南溪,别喊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爱妻在荒草中哭成了泪人儿,看着她往荒草上跪坐而去,温玺终是忍不住的蹲在了独孤南溪的身边,一脸心疼的开口道,“他们闭关了这么久,若是一时半刻能出关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都陷入了冥想之中,就算是天崩地裂,只要机缘不到,他们都不会出关的!你……”
“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只要皇兄不出关,就注定见不到父皇最后一面了!
想到这里,就连温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悲伤起来……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独孤南溪闻言,当即摇头,近乎执拗的道,“什么冥想能让人连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皇兄一定能听到的!他一定能的!”
说着,独孤南溪挣脱开了温玺的怀抱,在荒草上爬着就往那荒废的营帐而去……
“皇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皇兄,快出关见父皇最后一面!”
“皇兄……”
“……”
及至最后,独孤南溪直接委顿的坐在了营帐前,听着营帐中安静如初,泪流满面的抬手拍打着营帐门口封上的门板,有气无力的低喊道,“皇兄,父皇快死了!我们的父皇快死了!”
“我们……呜呜……”
“快没有父皇,没有爹爹了,你快出来……出来啊!”
“……”
说到伤心处,饶是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独孤南溪,都忍不住的嚎啕出声,趴在门板上大放悲声……
天知道,亲眼看着父皇日渐虚弱却无计可施,她是多么的茫然和无助!
天知道,亲眼看着父皇一天比一天气息更弱,她是多么的害怕和恐慌!
那是她的父皇……
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如今……
她却要亲眼看着他离自己而去,再也不会回来!
“皇兄……”
独孤南溪一向紧绷的心弦,瞬间崩坏,整个人都悲伤的不能自己,“皇兄你出来啊!父皇快死了,我快没有爹爹了,我好害怕……你快出来啊!”
人到伤心处,涕泪满衣裳!
此时此刻,独孤南溪一扫以往西莽皇太女的雍容华贵,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她迫切的需要有人来和她一起分担这样的痛苦和恐慌…
…
而那个人……
就算是她的夫婿,都无法取代!
唯有她的兄长!
和她同父同母,同样即将失去父亲的兄长!
“南溪!”
“皇兄……”
温玺担忧的声音和独孤南溪悲伤的呼唤声,在荒废的营帐外不断的响起,打破了荒废的营帐中长久以来的静谧……
一时间……
微风拂来。
蛛网轻晃。
原本坐在地上的铺盖上,打坐的仿佛成了一座雕塑的男人,仿佛心有所感一般的,眼睑轻轻的颤了颤,复又颤了颤……
是谁在呼唤他?
是谁?
在他神游天外,仅凭自己编纂的功法即将大成之时,呼唤他?
是浅月吗?
不!
不可能!
浅月知道轻重,绝不可能在自己闭关修炼之时惊扰他,而且……
就算是浅月,也未必能打断他的冥想,将呼唤声传入他的识海中来,那是……
他的一双孩子?
更不可能!
金金在北月,钰儿在西莽,和他闭关之地相距千里,他们怎么可能赶来?怎么可能惊扰自己闭关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