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浅月和独孤羡谁当皇帝,亦或者他们都不当皇帝,这些事情,陈继根本就不关心,他真正关心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北芪的百姓!
为了北芪的百姓,当年他才会成为拓跋戎的谋士!
同样也是为了北芪的百姓,他才会在大战之前改弦易辙,投效了独孤羡!
如今……
事关秋耕,事关百姓来年果腹之粮,陈继也顾不得其他了,焦急的声音差点儿就把屋顶给掀了!
“你!”
独孤羡闻言,掩在银质面具下的脸,神色当即一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叱道,“你嚷什么嚷?知道你在意民生,可你若是吵到了后殿的人,信不信本王让你在乎的一切灰飞烟灭?!”
独孤羡的威胁,言之凿凿。
跪地的陈继闻言,老脸忍不住的一抽。
那什么……
这威胁就有点儿……
可怕了!
一点儿都不仁善!
他在乎的是百姓民生,让百姓灰飞烟灭什么的,这是一个仁君贤主能说出来的话?
“咳咳!”
一旁诚惶诚恐跪了好久的廖武见此,当即假咳了一声,瞪着陈继低声道,“九王爷说得对,姑姑征战数月就该好好休息,你这么大声的扰她好眠,也忒不忠义了!”
陈继闻言:“!!!”
当即转头,怒目往廖武瞪去!
他不忠义?
这世上谁都有资格说他不忠不义,可是他身边跪着的这个前朝叛军,好巧不巧的就是那个最没资格的!
丫的你一个叛国投敌的人,也好意思说什么忠义?
脸不红心不虚么?
“……”
在沉寂的凝视之下,廖武尴尬的别开了头。
他也知道这话他说的不是很理直气壮,可是他现在……
勉强也算是和姑姑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战场上有几次,他作为先锋军的统领也是为姑姑当过明刀暗枪,死死的护在姑姑身边未曾退让半分过的……
他是背叛了北芪不假,可是那时候,郾城沦陷族人在九王爷手中,他也是没得选择了不是?
现在……
他这个前朝投诚之人,好歹是黑甲军的先锋大将……
想到这里,陈继又转回了头,梗着脖子和陈继对视!
他一个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可不能在这个文人老头子的面前输了气势,要不然回头传出去,他的老脸可没地儿放!
“!!!”
四目相对,陈继看着廖武那模样,下意识的当成了挑衅,忍无可忍,只能咬牙切齿的道,“你喊谁姑姑呢?就算是要喊姑姑,里面那位也是我陈某人正儿八经的姑姑,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和尚,也敢和我比真经?”
他师傅是无双国士何磐,是姑姑正儿八经的自家人!
和廖武这个莽夫比起来,姑姑这个称呼,他用起来才更加理直气壮!
自古从文的和习武的在朝堂之上,都是针尖对麦芒,水火不相容的,文官看不起武将的胸无点墨粗鄙不堪,武将看不起文官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只会卖弄嘴皮子,虽然如今北芪一切未定,就连朝堂都还是个空架子,可是陈继和廖武却隐隐已经显现出了对立的趋势……
“我半路出家,却随姑姑南征北战,帮姑姑冲过锋陷过阵,挡过枪浴过血……”
廖武闻言,当即呲牙咧嘴的道,“你有么?”
陈继闻言:“!!!”
顿时就无言以对了。
“莽夫!粗鄙!”
最后,陈继只能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四个字。
廖武闻言,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
独孤羡见此,头疼的抚了抚额。
陈继是归降的人,而廖武是归降乔浅月的人,据说廖武归降之后,表现异常勇武,北芪之战能够进行的如此顺利,多亏了廖武献出了北芪的军事布防图,还有他的冲锋陷阵,此战,廖武居功甚伟,是以……
在乔浅月醒来前,就连独孤羡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廖武这个前场降将!
按理说,临阵投降者,哪怕是功劳再大,因为他能叛主一次就能叛主两次,也不会受到新主的重用,可是廖武的情况着实有些特殊,是以……
哪怕是这两日没少看到陈继和廖武针尖对麦芒,独孤羡也未有什么表示!
“莽夫?粗鄙?若无我等莽夫冲锋陷阵,何来的你们免于战火荼毒?”
就在此时,一道慵懒散漫的声音,从后殿中缓缓响起。
独孤羡闻言,当即回头,满眼惊喜的看向一身常服,长发披肩掀帘缓缓走出的女子,眼中的光芒逐渐璀璨……
“拜见姑姑!”
“拜见姑姑!”
陈继和廖武见此,当即叩首行礼。
只是听到彼此的话后,两人却又忍不住的瞪了彼此一眼。
这是他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