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了一眼宫人为她备好的銮轿,掩在湿衣下的双手紧握,掌心都沁出了血迹……
发妻!
嫔妾!
这四个字,就像是当头一棒,打的太贵妃晕头转向,让她恍惚间总算是想起了昔日被太后支配的恐惧……
太贵妃心底突然就生出了一些后悔,后悔他们执意要接太后回宫,可是……
如今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满朝文武陪着他们跪了一天,天下百姓都看着,她就算是后悔也晚了!
纵然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太贵妃还是深吸一口气,大礼参拜了下去,“臣妾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在太后面前,她永远都是个妾,除非……
她的儿子身份大白于天下,这天下还是她儿子的,只有到了那个时候,她才能有机会在太后的面前扬眉吐气,挺直腰板!
太后闻言,凉凉的睨了太贵妃一眼,没有说话。
这大礼在她出现时候,戚氏就该行了,可是……
她当时明显是大喜过望给忘了,如今她才向自己请安,太后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她!
太贵妃见太后虚弱的斜倚在小轿上沉默不语,脸色愈发的难看,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狼狈的自己爬起了身,强忍着不甘的走到了太后的小轿前,伸手搭在了一侧的轿杆上……
“臣等恭迎太后!”
“臣等恭迎太后!”
“……”
众臣见此,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太后起驾,回宫!”
一声高唱传来,太后的小轿当即动了起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当即从大报国寺出发,往山下而去……
太后的銮驾离开大报国寺后,骤雨突然停止,雨水洗刷过后的天空遍布红霞,看起来颇为壮观……
銮驾从王都穿街过巷,直往最中心点上的皇宫而去,路上的百姓尽皆避让,山呼太后。
一路给太后徒步执轿的太贵妃见此,气的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养尊处优的身体经历了长跪又徒步这么久,已然在摇摇欲坠的边缘……
路过的百姓也注意到了给太后执轿的那个锦衣华服的老妇人……
看太贵妃的一身行头,就能猜出她的身份,可是……
这种情况落在百姓眼中,却并未有任何不妥!
太后是东宸的太后,皇帝的生母,而太贵妃,不过是先皇的一介嫔妾而已,在太后面前执妾礼侍奉再正常不过!
“太后回宫,漫天红霞,这可是大大的吉兆啊!”
“是啊!太后为国祈福二十余年,如今陛下圣体有恙,太后拖着病体还是回来了,可见太后心系东宸,心系陛下……”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
——
日落时分,太后的銮驾终于到了皇宫外。
宫中的宫人早就得了消息,尽皆候在宫门两侧跪地相迎。
乔浅月完成了一日的授课,也夹杂在看热闹的百姓中,前来看一眼她祖母还朝的盛况。
东宸帝和太贵妃并了满朝文武跪求,宫人跪等……
王都的百姓翘首以盼!
太后此次凤还巢的景象,不可谓不壮观,只是……
乔浅月站在人群中,瞄到了东宸帝那开了天窗的銮驾,嘴角忍不住的微勾,来的路上她就听何老说,老和尚巴巴的跑到无边风月邀功,然后赖着不走了,想来东宸帝的銮驾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那老和尚的杰作……
太后的銮驾在万众瞩目下,逐渐靠近宫门。
列在宫门口两侧的宫人山呼千岁时……
给太后执轿的太贵妃,不知为何脚下一个踉跄,竟是直直的往地上倒去……
“啊!”
太贵妃的宫人见此,当即惊呼了一声。
四周顿时乱成了一片。
下山之后会换成了太后十八台銮驾的太后听到动静,终是缓缓的睁开了一双老眼,威严肃穆的低叱道,“哀家为国祈福之时,太贵妃在宫中尽心竭力辅助陛下,功不可没,如今又不辞劳苦迎哀家回宫,倒是哀家的不是,竟然忘了太贵妃也是上了年纪的人,怎么受得了这般奔波?”
“来人啊!传哀家谕旨,赏太贵妃半副銮驾,赐住慈宁宫,常伴哀家之侧!”
本就几欲昏厥的太贵妃闻言:“!!!”
两眼一翻,彻底的晕倒在了宫人的怀中。
半幅銮驾?
埋汰谁呢?
还赐住慈宁宫,谁想在慈宁宫天天对着高她一等的太后?
“……谢太后厚赐!”
太贵妃晕过去了,可以不谢恩,可是太贵妃的近身嬷嬷却不能不吭声,只能硬着头皮道。
“太后仁慈,关爱先皇嫔妾,后宫和睦,实乃东宸之幸!”
裘老见此,当即带领着一众朝臣,道。
躺在后面銮驾上的东宸帝见此,气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