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回到璇玑阁,便将自己锁在房中。这次她没带任何侍婢,包括靜儿、姝儿,甚至连管事嬷嬷也没知会一声。到了晚上,连油灯也没有点,只是坐在房间发呆。一整天,除了在宫中用过早膳,什么也没吃。
她就好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一样。确实,文姜越发讨厌自己所处的这个不自由的世界了。但,她无能为力,因为自己任何一步都会拖累别人。我不能连累傒哥哥了。文姜想着想着就更难受了。
自从那日别后,管仲就没再见过文姜了。每次想念文宣时,他便不自觉地走近文姜所住的庭院。以往这个院中一般都没有人。璇玑阁中人也不敢来打扰文姜。到了夜晚,管仲常在这里走走,也算是图个清静。静静地想着文宣,时而露出笑意。他不知不觉中抬头,竟瞅见文姜的房门没有落锁。
“怎么回事?”他推门进入,室内并没有点灯。四下张望,也没有任何动静。管仲摇了摇头。不知是哪个马虎的侍婢,竟然给忘了落锁了。待会要同管事嬷嬷说一声。他转身正准备开门出去。
“呜呜呜……”里间传来哭泣的声。管仲立即停住了脚步。这哭声再熟悉不过了。是文宣……不!是文姜。他合上门,沿哭声走进里屋。但里面一片漆黑。管仲什么也看不到。好在他有夜间带火折子出门的习惯。于是从腰间掏出火折子吹亮。只见文宣……不,是文姜缩在床里的边角处,满面泪痕。
“文宣!”管仲不敢再叫文姜殿下了。因为他知道文姜很介意这个。
文姜听到管仲的声音,抬眼看向他。一双饱含泪水的眸子在火光之中闪烁着,更显得这位绝色佳丽楚楚动人的模样。她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继续抽泣。管仲只好先将内室的油灯点亮。
管仲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文姜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室内亮堂了之后,管仲将火折子熄灭。走进文姜旁边,坐在床沿上。“文宣,你这是怎么了?”
文姜背对了过去。显然如今她心情不好,并不想理这个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现今所有的人都要离开她。傒哥哥去娶别的女人了,而管仲又拒她于千里之外。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同姓不婚只在公室中存在,而民间普通百姓照样同姓通婚,也没有什么闲话啊!
管仲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他知道文姜生自己的气了。他也知道文姜为什么生气。但他不想离开她,哪怕在她身边什么也不说也行。于是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你什么时候回璇玑阁的?”过了半响,管仲问道。他知道文姜故意谁也没告诉,否则这里不会一个侍婢也没有。
文姜本不想理他的,但又忍不下心了。“上午来的。”她没好气地回答道。
管仲笑了笑,看来这丫头是真生自己的气了。说话的口气跟文宣一模一样。可他却生不起她的气来。管仲看着文姜的绣花鞋被摔得老远,而床边只有往里的脚印却没有往外的。“还没吃饭吧?饿不饿?”
“不饿!”文姜仍然没好气。话刚出口,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直叫唤。
管仲笑了笑。“殿下,想不想再尝尝管某的手艺?”
“不想!”文姜将被子一蒙,摆出一副不想搭理管仲的样子。
“那好吧!”管仲站了起来。“那管某只好去跟管事嬷嬷说,让她派人做些吃食来。”
“喂!管仲。”文姜掀开被褥,坐了起来。“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下啊?你不理我的时候,我也没去烦你啊!”
看来这丫头还在为自己不理她的事生气。管仲忍不住又笑了。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还不轻嘛!“文宣是打算品尝管某的手艺?还是要嬷嬷去准备膳食呢?不过这天色已晚,又过了饭点。恐怕要劳烦嬷嬷了。”管仲故意问道。
文姜听出管仲的意思。看来他是抱定主意不让自己饿肚子了。文姜不由得撒娇耍赖道:“我不要吃。我就想饿着。饿死了最好!反正本殿下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管某听着挺新鲜的。”他坐回了床边,笑着问:“那告诉管某为何不想活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心情不好的文姜,现正缺个人吵架。既然他管仲非要赖着不走,就别怪她无理了。
“什么人嘛!”管仲故意深思了一下。“若在下没记错的话,好像有人说过是知己。好像还说过永远不要分开。好像某人还咬过管某两口,至今还欠着呢!好像……”
“好了!好了!”文姜不耐烦地打断道:“不要数了。再数也没用。那都是文宣欠的。本殿下是文姜。”
“哦!文宣不是文姜吗?”管仲明白了这丫头要赖账了。
“文宣当然不是文姜了。若是的话,为何你只理文宣,不理文姜呢?”文姜直直地盯着管仲。既然你要提这事,那本殿下就同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管仲被问得一时哑口无言。原来她还在介意此事啊!管仲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他叹了口气。“不是不理文姜,而是顾虑男女之防,君臣之别。文姜殿下与世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