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烛火照得高傒的脸分外的鲜明。他此刻正在修书父亲。表明自己准备接受僖公所托,留在京都的打算,以及忙于事业,不便成亲的想法。
“如今戎狄猖獗,若只是靠高氏一己之力,定是无能将其消灭的。”高傒自知华夏与蛮夷之争有史以来便是头等要事。“留在东都既能逐步说服君上,又能联合其它公室力量。”
“至于,成亲那件事!”高傒的眼中浮现出文姜的笑颜,默默地说道:“在妳没有嫁出去之前,傒是不会涉及儿女私情的。”
想好后,高傒将家书刻好,封入袋子。便起身步入院中。此时苑中花团锦簇,正是芬芳之时。明月高高挂起向人间洒下无尽的情丝。很快就要到文姜的及笄礼了。在这之后,便要议婚了。
“哎!”高傒叹了一口气。他知文姜紧张此事。其实,他又何尝不紧张呢?想起文姜就要离开自己,高傒都不敢往下想了。
从宫中赶回府的诸儿,还没进内庭就听见一阵嚷嚷,眉头皱成了一团。这帮侍妾寻死觅活的情况,他也不是头次见了。
喊来一群侍卫将哭成一团的侍妾们分开,诸儿怒道:“闹!闹!闹!就知道胡闹。”
“殿下!”为首的美人委屈道:“不要妾了。妾活得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死?就知道死去活来地胡闹。”诸儿已经听得不耐烦了。“谁说不要你们来的?”
“殿下都搬出府了。还不是不要我们了吗?”另一姬妾哭诉道。
“孤的兄长来了。孤去与他小聚几日,难道还要你们同意吗?”诸儿训斥道。
“啊!”美人们愣了一下。原以为:世子殿下离家出走,她们定要被君上责罚才闹出这么一场。如今看来完全没这回事。虚惊一场!
“哎呀!”为首的美人立马转笑为喜,千姿百媚地靠向诸儿说:“也不知是哪个口无遮拦地胡说八道。害得妾心痛得都快要死掉了。”
旁边的美人们虽然露出鄙夷的脸色,却又跟着学,都凑到诸儿的跟前。不是靠着,就是抱着,个个都做出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需要安慰的模样。
“哎!哎!哎!”诸儿推开她们,理了理衣裳:“既然都明白了,就全给孤散了。以后,别没事就胡闹。否则孤将你们悉数遣散了。”
一听诸儿要遣散自己,美人们又抱作一团,大哭起来:“殿下,怎能这般狠心啊!”
“是啊!”又一个美人也跟嚷嚷道:“一夜夫妻百夜恩啊!”
“对啊!这可叫妾怎么活啊!”
一时间,殿内又哭成了一团。诸儿也是郁闷了。“孤不是说‘否则‘吗?你们听不懂人话吗?”他气愤地呵斥道。
“啊!”美人们被训斥后,又大哭了起来:“殿下怎能这般狠心?”
“对啊!殿下好狠的心啊!”
“孤狠心?”诸儿一听就更不耐烦了。“我狠心就不管你们了。”说完就拂袖而去。
“殿下!殿下!”管家一路小跑跟了过来问:“这些夫人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诸儿瞪大眼睛说:“凉拌!去!去!去跟她们说再闹就遣送出府。别以为孤不知道她们那点小心思。平日打着孤的名号给孤整出来的那些事就算了。若是再闹得妨碍着孤。孤就把她们通通轰出府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宫去见文姜了。
“世子怎么回来了?”高傒见诸儿从门外进来,有些惊讶。他原先还以为诸儿会在世子府停留一晚再进宫:“府上的事,如何了?”
“别提了!”诸儿摇摇头,叹气道:“我原想去看文姜的。走到门口,就想起文姜这时候该是睡下了,便不去打扰了。”
高傒算是明白了诸儿连一日也不愿待在自家府中。他笑了笑,也就没说什么。
“文姜,怎么样了?”诸儿还在担心文姜的情绪:“哄好了吗?”
“她没事了。下午还同我喝茶,弹琴呢!”
“哎!可怜孤错过了。”诸儿郁闷道:“我那帮女人啊!没一个省心的。”
高傒知晓诸儿过来,就是为了问妹妹如何了。但他却想起一件事来,便开口问道:“文姜提到及笄后就要许婚的事,十分忧虑。不知君上对文姜的婚事做何打算?”
“还能作何打算?”诸儿叹了口气,步入房中席地而坐:“父君那脑子,众人皆知。我吕姜之女一向都是珍宝。这姬姜通婚的遗风也是自武王便就有的。”
高傒眉头一皱,淡淡地笑了笑,没了言语。
“孤也不希望文姜嫁出去的。”诸儿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文姜若是走了,诸儿就真是孤家寡人了。哎!”
“那文姜自己想要如何?”
“她呀!”思及妹妹,诸儿笑了笑:“那小丫头片子终日被养在深闺之中,哪里懂得什么情呀爱的。若不是姑母和大姐的事对她的刺激,说不定她也就懵懵懂懂地依了父君的安排了。”
高傒跟着叹道:“确实如此!”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