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突然感觉到傒哥哥变了。他变得越发成熟,越发稳重,也越发有主见了。聪慧的文姜,立马发现此时老天爷给她掉下个大宝贝来了。
于是,她开心地抓住高傒的衣?说:“傒哥哥,你好厉害啊!能不能为妹妹解答一个困扰文姜很久的问题呢?”
“原来,我们睿智的小殿下也会有困扰。”高傒温柔地笑道:“说出来听听。”
“什么是真爱?”文姜用她那无邪的眼神,专注地盯着高傒。小时候,便没有高傒解决不了的问题。所以,这个傒哥哥对文姜来说,曾经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高傒没想到文姜会问自己这样一个情感问题。他傻傻地愣住了,就好像没听清楚似的。于是,他反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什么是真爱啊?”文姜明眸清澈,满满的“求知欲”,反倒让高傒痴傻住了。
“文姜,是爱上谁了?”文姜的问题犹如一颗石子投入高傒平静的心湖之中,泛出的波澜底下似乎潜藏着无底的漩涡。
“哎呀!”文姜看到高傒呆傻的神情,觉察到问题复杂了。“我就问个问题嘛!才没有爱上谁呢?”
高傒仔细查看了一下文姜的神色,还是一如往常般清澈见底。他便放了下心来:“文姜为何要问这个?”
“还不是及笄礼的舞蹈嘛?”文姜神色黯淡了下来,原原本本将她向士子们请教德音的过程说与高傒听,只是刻意省略了与管仲的那一段。她自知与管仲身份悬殊,不想引起不便。她倒是无所谓,只怕管仲的身份承受不起。
“唯有德音,方是真爱!”高傒细细品味着这八字:“说得真好!这是谁说的?”
“啊!”文姜被问蒙住了。为了不出卖管仲,她编了一个说辞:“文姜看书突然想到的。只是没搞明白对与不对。也没想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都不明白,就能想到?”高傒知这丫头又在胡编了,就取笑道:“文姜是越发厉害了。”
“傒哥哥,你才最厉害了。”文姜撒娇地拉着高傒的衣袖:“就帮文姜想想这德音、真爱到底是什么嘛!人家编的舞,到现今都乱得一塌糊涂呢!”
高傒叹息道:“难道文姜还不了解你的傒哥哥吗?高傒在这男女之事上,哪里比得了你的诸儿哥哥?”
“你就别说他了!”文姜没好气地坐在石凳上说:“他对他的那帮姬妾们,哪有什么真爱啊?他总说:烦都烦死了!烦都烦死了!”
“哈哈哈!”高傒突然想到今早见的那位贵女,也就开始理解诸儿的心情了。确实,若女人都是那般,高傒自己恐怕也得同诸儿一个样了。
“那有没有人烦文姜呢?”高傒跟从坐了下来。
“当然没有了!”文姜信心十足地说:“谁舍得嫌我烦啊!”突然她想起一人,便故作神秘地说:“只有恨文姜的哦!”
“哈哈哈……”高傒又爽朗地开怀大笑了起来。这才多久,高傒自己都不知道笑了几回了。他是知道文姜说的是谁的。整个齐王宫中,能恨上文姜的,除了僖公的那位夫人还能有谁?
“为什么没人嫌文姜呢?”高傒故意问道。
“那还不是文姜聪慧伶俐,多才多艺,言之有物嘛!”文姜当仁不让,眼眸中满是自信与狡黠。
“哈哈哈!”高傒又大笑了起来:“不错!很有自知之明。”
高傒眼中的赞赏之情,满满得都快溢出来了。果然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相信诸儿应该是娶了那些姬妾之后,才越发想念妹妹的好了吧!就像他今天这般。
“多才多艺,言之有物,算不算德音?”高傒笑容满面地引导起文姜来:“文姜可以想想:自己与那些姬妾相比,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文姜自言自语道:“文姜不想讨好男人,她们满脑子就想着讨好男人。可是,好像有些男人就吃她们那一套啊!”
“哈哈哈!”文姜可爱的语态、表情又将高傒逗笑了。他觉得跟文姜待多久都不会腻。
“不过,那不是文姜想要的。”文姜不愿去想这男女之事。她是贵族女子,自然不能如那些人这般。可文姜也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傒哥哥,你喜欢那样的女子吗?”
高傒被问住了。他当然不能脱口而出自己喜欢的是文姜这般的女子了。“自古淑女配君子,那样的女子,也有她们相配的男子。”
“哎!君子与淑女?”文姜冷冷地笑道:“算了,不讲这些不开心的了。我想傒哥哥是说:君子与淑女才是德音。可就像关睢之义,太姒不是有莘的公主,文王不是西岐的世子,又哪里能配得起来呢?”
“傒哥哥!”文姜低头继续说道:“我们都大了。你能来看我,文姜很高兴。可这样见面的机会,又有多少呢?傒哥哥会娶亲,文姜也会嫁人。人生就是这般。能留住的从来就不是人,而是记忆。”
闻言,高傒心疼了。他想对文姜说:“我又何尝不想留住你呢?”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收住了。青梅伴竹马,两小无嫌猜。文姜从小对他是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