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人意的青衣士子也温和地开口鼓励道:“管兄不仅输得起,还很期待的。在稷下,有新的观点就算赢,不拘泥于胜负输赢。”
“多谢兄台!”文姜俯身一拜。又不得不装着貌似肃穆的男子样!哎!若是在宫中与兄长、哪怕是父君争辩又何须如此紧张?果然是外面不如家中。
文姜清了清嗓子,自信地开口了。“敢问兄台,君与民是人,抑或不是人?”
一听此话,对面那高个儿士子的笑意更深了。看来这个小兄弟要另辟蹊径了。很是期待啊!
其它的士子,倒是镇定不起来,面面相觑。
“小兄弟,你这不是多此一问了吗?”有人不淡定了。
“兄台,请回答!”文姜故意郑重地向对面那高个儿拱手追问道。
“当然是人了!”士子们看高个儿不吱声,又不淡定了
“各位兄台请见谅!在下问的是那位兄台。请勿代答!”文姜当然不能让滥竽充数的回答影响了。眼神坚定而又直接地望向高个儿。
高个儿神色内敛,笑意更深了。徐徐开口道:“都是人!”
哼!谅你也不敢说不是人。文姜自信一笑。
“既都是人,那要回答是君贵,抑或是民贵,是否该是回答:如何甄别:人之贵贱?”
“有理!有理!”这一语,引得众士子纷纷点头。之前士子们总是从君与民各自的职分,性质出发立论。这小兄弟新来乍到,竟能另辟蹊径。
被一阵称赞之后,文姜的自信更足了。她侃侃而谈:“各位都知凤鸟贵重,蝼蚁至贱。凤鸟难出,有德方至。蝼蚁却随处可见。可见,凤鸟以修礼慕德的高洁品性而为贵,而蝼蚁只为求生而忙忙碌碌,品性平庸,而为世所轻贱。”
“故而,人之修身养性可如凤鸟,亦可似蝼蚁。若为君而不行君道,不修德不养性,既便是君之位份,品质却如蝼蚁一般,又何谈贵重二字?民亦如此,若流于粗鄙,则民之性亦如蝼蚁,甚至禽兽,又何来贵重?”
话言始落,士子们一片掌声鼓励。文姜柔和地望向高个儿,自信满满地继续:
“圣人修身立德。本出自于民,后践至君位。又岂有前贱后贵,抑或前贵后贱之理?古之有尧舜如此。尧帝不以舜帝为民而贱之,嫁之二女,何故?此尚书中有答。不用我在此多言。
舜帝其人如一,其心执中。君子坦荡,不以江湖之远而自轻于庙堂,不以庙堂之高而自贵于天下。此之以君子之人格,而至圣人之贵重。无论何种身份,为民亦或为君,都贵不可言。故而能立宗庙之高,受万世膜拜。”
“说得好!说得妙啊!”召忽激动地拍了拍文姜的肩膀,着实吓了文姜一跳。在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之下,跟陌生男人有如此接触真是吓人非浅。不过,这白面书生看来无有恶意,恐是太激动了。
“别忘了!你得叫老大。”文姜打趣一笑。
“老大就老大!小兄弟如此高才,不如管兄也来认个老大,如何?”白面书生扬眉吐气般地挑衅起对面高个儿!
高个儿默不作声,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身边的青衣士子对此心领神会:“召忽兄,你就别再挑事了。管兄现时比你还高兴呢!”
“此言何意?他不是输了吗?”白面书生不解。
“你以为管兄是你啊!那么在乎输赢?你就别再挑事了。管兄自会认输的。你还是想想今后如何侍奉你这老大吧!”青衣士子明显护着那个高个儿。“呵呵!”
“对啊!对啊!侍奉老大!召忽兄,我们可都是见证人。这小弟就一定得好好侍奉老大的。”对面一听,也吆喝了起来。
召忽倒也是个敢做敢当的。对文姜郑重一拜后,不甘示弱向对面顶了回去。“能赢了管兄,让在下做小弟。那也是在下的荣幸。”
文姜听着怪不好意思的,很快又羞红了脸。没想到那个高个儿在稷下的地位如此之高。
很快高个儿稳步走来,屈身一拜。“小兄弟高见,在下拜服!往后还望能向小兄弟讨教!”
文姜第一次被人拜服,心情顿时激动了起来。之前在父君那,父君惯用的就是压服——不是他服是我服。诸儿哥哥就更不用说了。他什么都服了我,但不过就是让着我罢了。像今日如此,第一次得到这么多真诚的欣赏。生平从未有过啊!
文姜害羞了。“在下侥幸!兄台寡言,足见不想为难我初来乍到。应是兄台礼让才是。”
“我说小兄弟!不!不!不!”召忽忙插嘴:“你千万别弄错了。在稷下,辩论只讲求立新意,不讲求强词夺理。你有新见解,而管兄他已无新的高论。他就该认输的。”
“召忽兄说的没错!”高个儿声色柔和。“在下已无新论,而小兄弟鞭辟入里,直指根本。在下望尘而莫及。我等只识其文,不究其质,进而陷于肤浅。小兄弟能一针见血,数言就让我等辩无可辩,实乃难能可贵。在下心悦臣服。”
文姜被这一夸,更是不好意思了。“我这立论倒也不是什么奇巧思想。不过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