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幽王被杀后的这六十年间,中原腹地混乱不堪。不仅诸侯内乱频仍,而且还受戎狄侵扰。西周百姓四散,王室崩溃。虽有郑国力抗蛮夷,然其与周天子关系已趋于剑拔弩张之势。
中原诸侯纷乱,故而地处东部的齐国,反倒成为华夏文化中心。尤其,稷下学宫名扬天下。正可谓:
华钟振礼乐之馨,稷下兴诗书之华。
只见,坊间乐肆之中,商贾士子们闲谈道:
“兄台此行,难道也为这天下第一美人之及笄礼?”一华衣男人对身旁公子恭手作礼。
“正是!我华夏中原以礼乐兴邦,尤重冠礼。东都集天下礼乐之华。我等慕名习礼,若能再一睹这天下第一美人之风采,更是三生有幸啊!”此公子拱手还礼道。
“那你这小兄弟呢?看似还未及弱冠之年,难不成也为睹美人之风采而来?”华衣男人继续问不远处另一白面书生。
“非也!非也!在下即将及加冠之年。此行乃为习礼而来。当然,若再能一睹文姜殿下之绝代风华,自是小生之庆。”白面书生略显腼腆,仍对答如流。
“看来此次观礼的士子不在少数啊!”一人感叹道。
“自周公创礼,几近七百年。我华夏子孙承周公之德,以习礼为要。兹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之势。这不习礼,士子连门都出不得!又岂可登庙堂之高,扶社稷之危?”又有一人附和。
“正是!正是!鄙人虽是商贾之流,难登大雅之堂。然,慕礼义之心亦如各位兄台。”华衣男人起立笑道:“只是,各位贤君为何不往稷下学宫,而闲坐于此等勾栏酒肆之中?”
“哎!兄台有所不知:稷下学宫如今是天下雅士云集,谈道论礼。如我等鄙人,门槛都踏不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稷下学宫往日便门庭若市,正殿之外常有讲学。可惜了去!可惜了去!”
身旁士子忧愁了起来,叹气道:“华夏风采,齐国东都可谓独领风骚。而天下学子,又以稷下学宫马首是瞻。在下慕名千里而来,没想到这人间盛况,连近前都难。着实羡慕东都人士啊!”
“兄台何必妄自哀怜?你我此行能一睹这大齐风采,亦所行不虚!”
“说得好!说得好!齐地风雅峻秀,齐都文华鼎盛,齐君佳儿绝色,齐人尚礼崇文。小生此行不枉,庆幸之至。”叹气的士子略得安慰,不由得舒展了眉头。这齐国东都确实与别处不同一般。
华衣商贾郑重起身,环视俯身一拜!
“各位士子贤良如此抬爱吾国。在下与有荣焉!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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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稷下学宫,正堂正在宣读齐国僖公的旨意:
只见,主持,一身玄衣儒服,正声道:“各位士子,国君僖公女文姜殿下及笄之礼在即,此次学宫议题——冠仪!宣僖公谕,众士子起。”
堂下,一众士子听从主持夫子的宣召,皆避席起身,恭手立于两旁垂听诰谕。
“华夏礼乐,东都齐邦,首创稷下!
一时雅士云集,文质风华。
恰逢小女文姜及笄之礼,固请贤良庙议冠礼之仪。
兹采文辞,以斟嘉用,以表华章!
布诰四方,以显吾邦,以耀华夏!
有司以冠礼、笄礼分别为用。先言冠礼之义,后言冠礼之仪;笄礼之义,与笄礼之仪为后。各成男教与女教之德!
集贤君子之华章,广告于四方嘉宾,以彰中原之风。教化披于寰宇,德行告于上帝!寡人之幸甚矣!”
主持夫子言毕。众士子,拜而齐答:”亦在下之幸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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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齐都的街头巷口之中,
“兄台,听没听说稷下学宫要举行庙议?”
“听说了!那可是盛事啊!僖公下谕庙议冠礼之义、仪。天下士子都群起往之。”
“这可是男教与女教之典范啊!在下若生儿育女,亦要以之为戒谕。只可惜鄙人商贾无此资格,能一睹当世高士之风华。哎!”
“是啊!今时不若往日。庙堂有限,唯士人方可观此等之庙议。”
“哎!只能等吾君之布诰了!”
众人相互扼腕告慰了一番,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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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学宫的路上,世子诸儿的马车铃铛叮咚直响。悦耳的声音,就像文姜此时的心情。她身着学宫士子的儒服,撩起窗帘东张西望。数次都被诸儿拉了回去,把窗帘捂得严严实实的。
“哎!诸儿哥哥!“文姜终于不耐烦了。娇嗔道:”你怎么也学会了父君的那一套?”
“要怪就怪你这脸蛋,到哪里都是一场祸事。”
“什么嘛!”文姜很是不情愿,嘟着小嘴,别过小脸,没好气地垂下头,百般的不情愿。宫里被父君看着,宫外被哥哥看着!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以前大姐在时,我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没人注意啊!
看到妹妹不悦,诸儿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