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师,他们来了。”
僧人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大殿。
大殿里很明亮,威严的金身佛像高大的伫立,佛像前香火旺盛,四周也烛火通明,弥漫着浓浓的香火气。
一进大殿,阎玉柔便觉得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一身红衣的喇嘛站在佛前,仿佛在等待着两人。他回过身,双手合十对两人行礼,阎玉柔和黑瞎子也走过去合手行礼。
“上师。”阎玉柔合着手掌,她看着面容沧桑的老喇嘛,“深夜冒昧来访,是玉柔的失礼,还请上师不要介意,只是玉柔有不得已之事求上师指点。”
红衣喇嘛站在佛前温和的看着她,“贵客请说。”
“不知道上师是否听说过活人祭祀。”阎玉柔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
身后的黑瞎子身体有一瞬间僵硬,而后又放松了下来。
红衣喇嘛脸上沟壑纵横,阎玉柔几乎看不太出他的表情,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一直很是平和,仿佛没什么能够打破这个人的平静一样。
但阎玉柔这个人,面上是乖乖巧巧的和气模样,实际上内里的性子则冷漠又恶劣。
真想看看这老喇嘛变脸的样子。
可惜啊。
阎玉柔压下心里奇怪的想法,缓缓跟红衣喇嘛道出了自己的困惑。“上师,这几日我一直在重复同一个梦,在梦里我不停的逃跑,然后每次都会跑到一个祭台上面,然后便是重复着痛苦的死亡过程。这个梦境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现实生活,如果没第二天没有人及时把我叫醒,我就会死去。”阎玉柔低声诉说着,“现在这个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上师,请您帮我。”
话说完,气氛逐渐变的有些沉静起来。
似乎周遭只剩下这袅袅烟火与这青灯古佛。
红衣喇嘛平和的看着阎玉柔许久,随后摇了摇头,“贵客,我帮不了你。”
这话听着可真耳熟。
她心里有一瞬间难过,不过这抹难过很快便消散。
阎玉柔心里想着,可不是得耳熟吗。
她先去了东北的神婆家,神婆跟她说过,然后去了乌拉特的萨满家,萨满也这么说,现在找到了沙漠里的神秘庙宇,里面传说中法力高强能降伏妖魔的红衣喇嘛也这样跟她说。
“上师,我不求您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只是希望上师能给我指明一条道路。”阎玉柔执拗的看着眼前的喇嘛,“有人说也许我需要找到梦里的那座祭台,在现实中献祭一次,有可能会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我并不知道梦中祭台的具体位置。请问我要如何才能找到那座祭台。”
红衣喇嘛却转头,没有再看阎玉柔,他看向佛像,嘴里叨念了几句佛法,才道,“贵客,我也只能看出,那是一种巫祭。”
“巫祭……”阎玉柔似乎想到了什么,“您是说,《九歌》里那个巫祭吗?那不是上古巫祭,早就失传了吗?这怎么可能。”她皱着眉看着喇嘛。
黑瞎子也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巫祭这东西,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喇嘛依然没有看阎玉柔,他说,“我不知。”
阎玉柔也愈发冷静,这种时刻脑子发昏的才是笨蛋,既然已经得到了巫祭的这条线索,也已经算是小有收获。
只是……
这老喇嘛的表现……
他肯定还知道什么但没有说出来。而现在,就需要她耐下心来……
“上师,”阎玉柔走上前去,从台子上拈了三炷香在手中,“此番前来已是多有得罪,我想在佛前供柱香,希望上师莫怪。”她手执三炷香,用旁边的蜡烛点燃,拜了三拜,随后将香插在了香炉里。
她规整的跪坐在了佛前的软垫上,看向红衣喇嘛,“上师,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既然我找到了这里,这便是我与这里的缘法。不知上师可否与我在佛前,论法谈道。”
“善。”老喇嘛合十应和。随后坐到了阎玉柔对面的软垫上。
黑瞎子一看,这也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便也从身后拖过来了一个大一点的软垫,盘着腿坐到了两个人旁边。
阎玉柔愣是与红衣喇嘛论了一夜的佛法。中间两个人又为一些观点吵得脸红脖子粗,最终却依然冷静下来坐在软垫上。
这一晚上黑瞎子倒是有些难熬,尽是些佛经礼法,他听一半就抱着手臂坐着睡着了,等他惊醒时天色已然有些泛白,阎玉柔与老喇嘛的论道也步入了尾声。
他暗自想着,这可真是能说啊,论一晚上佛法连口水都没喝,这两个人都是疯子吗。
不,也许这可能只是一种对于生命的执念。只是阎玉柔她不甘心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阎玉柔跪坐在软垫上,依旧执拗的看着红衣喇嘛。
红衣喇嘛轻叹了一口气,“贵客,你着相了。”
“上师,我只是一介凡人,是凡人便都会有欲望。”阎玉柔道,“我的性命,这是我的执念,我想活。还望上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