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怜的、亟需拯救的气运之子呢?!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比反派还要反派的大魔王吗!!
陆川延倒是镇定无比,看起来像是这个场面也早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还有心思对系统落井下石:“你的小可怜有两幅面孔。”
001几乎要撅过去,颤抖着关了机,给过载的脑壳降温。
陆川延却完全没它反应那么大,甚至还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小狼崽子毕竟是狼,骨子里流着的是狼的血液。即使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再怎么像摇尾巴的奶狗,一离开人前,照旧会亮出獠牙。
只是自己也没想到,他狼性的那一面会如此残暴嗜血,难怪要避开自己耳目。
……有些新奇。
还多了些兴味。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冷血,比之谢朝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陆川延静静低下头,继续窥视。
殿内如今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声,还有谢朝把玩帽子的轻微响动。
玩着玩着,谢朝似乎是一时失手,又似乎是失了兴致,于是那顶巧士冠便轻飘飘地斜飞出去,落到一个面容刻薄凌厉的宫女面前。
那宫女本就如惊弓之鸟,看见落在眼前的帽子便如看见索命厉鬼,本就紧绷的身体顿时抖如筛糠,疯狂地摇着头,呜咽着就想往谢朝身边爬——却被谢朝伸脚,慢而极具侮辱性地踩住了额头。
陆川延看不清谢朝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与平日里天差地别,又轻又慢,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择人而噬的恶鬼:“知道我为什么将你们几个带到这儿来么?”
宫女哪里能回答,她的嘴还被严严实实堵着。在谢朝的示意下,一名小太监上前来,粗暴地从她口中取出了一团破布。
宫女咳嗽两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却也不敢摇头否认——谢朝的脸还踩在她的额头上:“奴婢、奴婢不知啊!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在浣衣局待了多年,从未窥探圣颜啊,奴婢冤枉啊!”
谢朝“啧”了一声,像是颇为嫌弃地移开了脚:“当真不知?”
宫女似是看见了转机,疯狂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啊,陛下饶了奴婢吧!”
谢朝似是不经意地问:“听说你在浣衣局里做管事姑姑,平日里为人自私记仇,私底下.体罚凌.辱过的宫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宫女像是没想到谢朝会在乎这个,哭哭啼啼的表情一僵,反应过来之后,拼命给自己找理由:“奴婢也是迫不得已!陛下身居高位,不曾了解底下奴才的懒惰奸邪,若是不罚,他们便只会偷奸耍滑啊!奴婢,奴婢从未私自体罚,奴婢最是公私分明啊!”
谢朝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听起来似乎有放过她的意思。
宫女尚未来得及狂喜,谢朝却又屈指支住额头,状似苦恼,声音很轻缓,却又好比惊雷,字字劈在她的心口:“那你怎么有胆子,将种种阴毒手段俱用在朕身上?”
天降一口巨锅,宫女人都傻了,她常年待在浣衣局,哪里来的机会与胆量去折磨陛下?纯纯的六月飞雪啊!
好半天,她才哆嗦着嗓子辩解:“奴婢——奴婢冤枉——”
谢朝却像是忽然有些疲惫,并不去听她的辩解,只是略一摆手,小太监便又干脆地将破布堵回宫女口中。
“刘朝福已死,朕一块心头腐肉被剜去啦,如今心中焚灼的恨意已经烧去三分之二,提不起什么劲头还施彼身,你该高兴才是。”小皇帝的尾音懒懒散散,却让听者遍体生寒,“把这几个奴才关进永乐宫后殿吧,饿死也就罢了。”
活活饿死?!
说完,小皇帝像是彻底失去了兴致,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陆川延这时才发现他穿的还是一套不知哪里来的太监服,摆明了就是扮作小太监偷溜出来的。
他不顾身后骤然疯狂的挣扎与呜呜声,背着手不紧不慢地往外走,走到半路脚步一停,头也不回地吩咐:“把这里收拾干净,太脏了。过上十日,等人死光了记得抬出永乐宫——不要脏了母妃住过的地方。”
一声轻飘飘的吱呀。
他走了。
月亮不知何时从积云中探出,苍白的月光披上陆川延的肩头。
他将瓦片轻轻放回原位,好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习惯性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001终于重启成功了,整个球蔫巴巴地趴在陆川延的意识里,不想说话。
偏偏陆川延不如它的愿,同001亲切友好地打招呼:“阁下醒了?睡得如何?”
001有气无力地滚了滚:【我不是睡觉,是重启了……宿主,宿主都不害怕吗?】
它整个球都要被吓成饼了。
陆川延不答反问:“为什么要害怕?”
001不能理解,它身为系统都被吓到了,陆川延作为一个人,看见那么血.腥的场面,竟然不害怕?!
它吭叽一声,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位宿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