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神色严肃起来。
她反手抽出背在身后的长剑, 谨慎地向前方店铺走去。
可有一个人的速度比她快多了。
“大师兄!!!”
什么?
朝曦愣了一下,接着就看到走在前方领路的用沛,像疯了一样冲着那颗人头扑了过去。
她试图出言阻拦, “等等!别这么莽撞……”
话还没说完, 只见用沛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捧起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能看到人头被捏变形了的头盖骨,满是血丝的双眼,一些残留的血液顺着那断裂的脖颈流到用沛的手腕间。
“用……津?”
一直走在朝曦后方的修诚也出了声。
朝曦回头去看他。
她看到修诚的脸色越发灰败,就连头顶上那能显得人精神抖擞的高马尾, 都盖不住他那难看至极的脸色。
修诚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用津……用津!!”
眼看着修诚也要和用沛一起,冲着那颗人头冲过去的时候, 朝曦伸手抓住了修诚的手腕,将人拦了下来。
“你冷静点!”
朝曦道:“我知道你们认识那个人,但这里已经被怨气侵染过,就算地处边缘, 也没人能保证那是不是诡异故意留下来当诱饵的陷阱!”
“我能感觉出来那人对你们很重要,但现在先冷静下来……你冷静一点, 修诚!”
前方传来用沛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他死死抱着那颗被捏变形了的头颅, 神情悲怆。
“大师兄……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我就不应该出去接应的……我应该和你一起巡查的……”
修诚转头看向朝曦,那张向来游刃有余的脸上, 除了焦急外,还混杂着不可置信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痛苦。
就算当时在医院,修诚也只是焦急不安, 从来没有出现过像现在这样的情绪。
修诚翕动着嘴唇, 不知道是冷静下来了, 还是悲伤过度。
他用极轻,也极难过的语气对朝曦说:“用津……是用沛的师兄……也是这一代最年轻的首席弟子……我们这些年纪小的,都是被他一点点拉扯带大的。他对我们而言,如兄如父。”
“以前的青州观并不热闹,观里的人都靠着山脚下那一亩三分地过日子。那个时候,每个人每天吃到的食物都是有限的。用津他……用津他会把自己的口粮换成面粉,给我们烙饼吃。”
“他烙出来的饼很香的……很香的……我身边有个叫洋洋的小道童,那是用津最小的师弟。是他从山脚下捡回来的。洋洋贪嘴,喜欢喝牛奶却又乳糖不耐受……用津就去找羊奶椰奶喂他……”
“他怎么可能死呢……我明明卜算过了……他不会有事的……”
朝曦见修诚的神情怔忪,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松开了手。
她安慰道:“或许那不是用津,只是一个扮成用津的诱饵,说不定真正的用津还活着。”
“那是他……他死了。”
修诚站在不远处,遥望着用沛的背影,大概是在透过用沛,去看被他死死抱在怀里的用津头颅。
朝曦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确定那就是用津,但看修诚的表情,这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杀死用津的凶手肯定还没走远,我们先把附近探查一下吧。总不能让人白白死掉。”
她想要他打起精神来。
此行的重点区域是青州观内。
青州观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还一无所知。
如果继续保持着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等到了后面肯定要出事。
修诚垂下眼,低低地应了一声,“嗯,走吧。”
“嗯。”
朝曦直接抬腿走向用沛,看着仍然悲伤到不能自已的用沛,她沉默着蹲下身,仔细查看着周围。
确定没有陷阱,埋伏的诡异之后,朝曦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怨气上。
她转头冲着修诚,道:“这里的怨气有些奇怪。并不是我们以往接触过的那种怨气,里面好像还混杂着两种力量……”
“两种?”
修诚走过来,脸上的情绪已经被收敛得一干二净。
朝曦扪心自问,如果她遇到了和修诚一样的事情,她做不到这么快就冷静下来。
修诚从衣兜里翻出一颗透明色的种子,种子在他能力的催发下,瞬间生长。
那透明的枝干大概长了有十五厘米高才停下。
紧接着,那枝干的顶头处的嫩芽微微颤抖着,开始吸收空气中的怨气。
怨气穿过嫩芽,涌入枝干内部,最后在枝干中分离成三股不同的颜色的竖条,直通植物根部。
一个是与浓郁怨气相同的黑紫色,一个是夹杂着点点星芒的黑蓝色,最后一种黑红色。
星芒黑蓝色与黑红色,虽然颜色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