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朝曦的脑袋空了一会儿, 才看向祥,反应缓慢地说:“为什么?我身上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算计。”
蝠纹鬼面的侵蚀在加重,她的大脑越发迟钝。
心头不知从哪里冒起一缕无名之火, 勾引着朝曦冲动行事。
例如拔剑砍向祥。
朝曦废了好大的功夫, 才将这股冲动压制下来。
自己现在用的是夜女绯红这张卡, 使用期间绝对不能进入战斗,一旦和祥打起来, 吃亏得肯定是她。
“你身上当然有值得算计的地方。”祥用那没有起伏的声音,说:“就凭北斗提起了你, 这一点就够了。”
“北斗提起我?”朝曦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被敷衍到的笑容。
她从苏醒到现在,不过半年的时间。
在这半年里, 她只参加过银城的中元节守城,剩下的时间,不是在看店,就是在训练。
朝曦并不觉得这样生活的自己, 能什么入邪神眼的地方。
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看着朝曦的时候, 都想是在看一个死人。
现在祥脸上的表情, 给朝曦的感觉, 终于和银城时的他一模一样了。
这给了朝曦一种熟悉的安心感。
不知祥是出于无趣, 还是好心, 他对着朝曦说了一句。
“我一开始觉得北斗只是想找个人类,即使杀了你换成别人也是一样的。直到走进七星神殿,我才知道你和别人不同。”
他在几米开外, 用弯刀刀尖临摹着朝曦的眼睛。
“高阶以下, 无人可直视神像, 但你可以,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尉迟鸣璋。”
朝曦缓缓垂下眼睛,顿了一会儿后,才用清清淡淡的语气,说:“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我没义务告诉你这些。”
祥用弯刀指着高台,说:“北斗想做什么与我无关,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早月,还是那句话,你自己上去,我保你一命。”
“……好。”
朝曦转头望向高台,看上去迟钝缓慢,实则是在和脑海中的绯奥斯汀讲话。
“就因为一块面具就跑到七星神殿来?”
绯奥斯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用那带着嘲意的声音,说:“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快?”
她对绯奥斯汀说:“星辰之力能压制蝠纹鬼面的负面buff。”
“你不是有朋友,有教官,认识些乱七八糟的人类吗?”绯奥斯汀语气毫不客气地说:“那些人是死人?摘不掉这面具?”
朝曦忍着身上的痛感,动作一顿一顿地往高台上走。
她一边走,一边对绯奥斯汀说:“……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
绯奥斯汀发出一声难以置信信的断音,然后说:“你在怕什么?”
蝠纹鬼面的面具对朝曦的影响加剧,她险些被心底的情绪吞没,听不到绯奥斯汀的声音。
她努力定下心神,另起话题对绯奥斯汀说:“你不会无故找我,对吗?”
“哼。”绯奥斯汀哼了一声,说:“如果不是你作死跑到七星神殿来,我才懒得管你。”
他没说什么废话,金发少年的声音在朝曦的脑海中响起,语气里带着他独有的傲慢。
“听着,你一旦站上高台,法阵就会启动,到时候星辰之力逸散。你需要用夜幕祭礼吸收星辰之力,吸收完毕后,立即离开高台。如果动作慢了,你必死无疑。”
朝曦摇了摇混沌的脑袋,说:“我必死无疑?为什么?”
“哼,反正不想死就照做。”
话音落下,绯奥斯汀又说了句,“还有,如果你听到什么怪声,都当自己聋了,不要回应,保持冷静。”
朝曦垂眸看着最后一个台阶,在心中喃喃道:“为什么夜幕祭礼能吸收星辰之力?”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绯奥斯汀骄傲地扬起下颌,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暗夜为何不能吸收星辰之力?”
朝曦垂眸,也不知是听清了还是没有听清。
她抬脚踏在最后一个台阶。
高台下,安静地法阵寸寸亮起,一点点发出闪耀的光来。
一道无形之风从法阵中窜起,将早已站在法阵另一边高台上的祥的黑斗篷高高吹起。
朝曦此时还有些迷茫,蝠纹鬼面模糊了她的感知,让她失去了敏锐的感知以及冷静的头脑。
脚下的台阶微微晃动。
朝曦有些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摔在最后一个台阶上。
她抬起头,看着开始晃动的神殿,木讷的脑袋隔绝了她灵敏至极的直觉,让她以为此时的地动只是幻觉。
朝曦看不到立于群山之巅的宫殿逐渐化为一座华丽的牢笼,无数碎星从天空中落下,将七星神殿包裹起来。
更看不到在七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