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看不出原本模样。
“妈妈。”
“喊什么妈,她死了。”男人重新走到章易温身边把他拎起来扛到肩上,“卖掉你够老子吃好几天饱饭了。”
章易温心里发慌,挣扎两下又被男人一巴掌拍到脑袋上,眼前一阵眩晕。
“他妈的安分点,别逼我揍你,揍你卖不到好价钱。”男人骂骂咧咧。
漫长的眩晕过后,章易温不知哪来的勇气,扒住男人肩膀,用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撑起来,发狠地咬住了男人的耳朵。
“啊......”
耳朵上的皮肤脆弱,刚咬下去就见血了。
章易温紧紧咬住耳朵,扯男人过长的头发,还去捂他的眼睛。
男人一边拉他衣服一边喊疼,被蒙住眼睛后失去方向,走几步又撞到了周围的木屋上。
章易温跟着撞上去,不出片刻又从男人肩上滚了下去。
男人捂住血流不止的耳朵破口大骂,从木屋里上抽出一块长木板朝他走来。
“狗娘养的,还敢咬老子耳朵,谁给你的胆子?”
拳打脚踢已经造不成任何疼痛,章易温麻木地躺在地上,眼底里映着灰暗的天空,想着就这么死了也挺好。
骂喊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男人骂累了,想重新把他扛起来拿去卖。
可刚有动作脑后突然传来阵闷响,男人身型一怔,滴滴答答的血迹顺着脑袋流下来。
温热的血滴在章易温脸上,他视线对焦,看向男人身后。本已经晕倒的女人不知何时追了过来,双手举着块大石头,正狠狠往男人脑袋上砸。
男人没来得及反应便倒在了地上。
女人的动作却没停,接下来,章易温脸颊溅上无数滴温热的血液,女人畅快无比的笑声近距离传进他耳朵。
他缓慢爬起来站在一旁,盯着男人垂死的面容直到他的眼睛缓缓合上。
结束后,女人扔下石头,拉着他继续疯狂地跑,边跑边狂笑,仿佛真正获得自由般。
跑了一天一夜,他们随便吃了些枯草,之后挑了个陌生的房间躲了进去,女人自从到屋里后便坐在墙角一动不动。
紧绷的神经松懈,压在心上的阴霾消散,眼皮沉得打架,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是被阵阵笑声吵醒的。此时,天气已经彻底暗下来,狂风一下下敲击着松散的木屋,和屋中的笑声一起震得他脑袋疼。他找准女人的位置爬了过去,将手放在她肩膀上喊了声“妈妈”。
女人还在笑,一直在笑。
笑声化作尖锐的利器将章易温的身体刺穿。
他脑袋里的最后一根线弦也崩掉了。
······
闫骁先是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将手伸过去摸到了章易温颤抖的手。
他立刻打开床头灯。章易温额上覆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嘴里念叨着什么,表情很痛苦。
闫骁将人捞到怀里,额头相触试了试温度,不烫。信息素也正常,看来不是发情,做噩梦了。
“章易温。”他轻声在耳边唤。
章易温的表情依旧痛苦,一直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睡衣的扣子被他扯开好几个。
闫骁让对方脖子压在自己胳膊上,一手扶着他额头,一手慢慢刮着脸颊,顺带释放信息素安抚:“易温,醒醒。”
章易温挣扎许久,突然失声喊了“妈妈”。
闫骁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呓语断断续续持续了半个小时,不是“妈妈”就是喊“去死”,嗓音渐渐变得沙哑起来。
闫骁替他擦拭额上的汗,时不时喊他几句,他痛苦的表情才渐渐恢复正常。
“章易温?”
“嗯。”终于有了回应。
“醒了吗?”
“嗯。”
“你做噩梦了。”闫骁提醒他。
“......”
闫骁慢慢抽回胳膊,准备去给他倒杯水,刚起身又被抓住了衣服。
章易温刚才一直被抱着,咋一离开熟悉的怀抱很不适应。他正处于半梦半醒中,状态十分疲惫,这个动作完全是追着感觉走。
闫骁看了他半晌,抓起胳膊让他抱住自己脖子,面对面将他托起来抱好,慢慢往厨房走。
卧室门被推开,绵绵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下来,舒展了下身体跟在闫骁身后好奇地打量抱在一起的主人们。
厨房灯亮起,闫骁将章易温稳稳放在瓷白色的台面上。
章易温度抱着闫骁脖子,头枕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闫骁一只胳膊扶着他后背谨防他摔倒,空出手拿杯子接了杯水。重新调整姿势后,用额头抵着对方额头:“章易温,喝完水再睡。”
章易温:“嗯。”
也不知道清醒了没有。
闫骁将杯子伸到他嘴边:“喝。”
章易温咬着杯子边缘,小口小口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