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车里装的都是什么?”
南越人少, 土地面积更是只有大汉的四分之一,所以王宫突出一个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和未央宫般,南越的王宫也分主次, 只是不像未央宫般一前一后,切割较严, 而是呈突出主殿的左右状。和未央宫般,南越的王宫也是把私府(类似于汉朝的少府)建在居室旁,方便宫婢随时取物。
既是供应上千人的超大库房, 自然不乏商贾带着马车进出。
“这位公子瞧着很眼生啊!”宫卫验完货物清单与照身贴后本想放行, 但是瞧着商贾身后跟着一个身形娇小的陌生少年, 于是搓着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问道:“刚入这行?”
商贾摸出一块金子,陪着笑脸请宫卫喝茶:“您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能为大王效力几时?可不得趁身子骨还行时为犬子引路。”
宫卫只想赚些外快,目的达到后便没再刁难这对”父子”:“放行。”
“谢谢阁下,谢谢, 谢谢。”商贾拱了一路的手,在私府令的要求下把车上的东西一一搬下。
“小心点, 这玩意可不便宜咧!”瞧着那群宦官不是一般的粗手粗脚, 商贾不免开口责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长沙弄到的高级货,打碎了可没法向陛下交差。”
私府令被商贾的声音吸引而去,打量着被包装过头的青玉瓶道:“这要放哪儿?”
“自然是陛下的床头。”商贾见到私府令后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其献宝:“您看这色泽,这造型,做花瓶是再合适不过的。”
“心意是好的, 但陛下的身子哪里受得了花草的折腾。”说罢便想将其撤下,结果刚一伸手就被对方按住:“野花不行,那金花呢?”
私府令的手心被塞了一个精致的香囊。
“金花!金灿灿的金花。”商贾盯着私府令的眼睛说道:“犬子着实需要一个在陛下面前露脸的机会, 还望阁下……”
“通融一二。”
私府令把香囊塞进上衣的内口袋里,终于露出和善的笑容:“父母爱子,人之常情。”
余光瞥见一旁的小宦官,又是换了尖酸的嘴脸,伸手去拧对方的耳朵:“没长眼睛啊!还不把这珍惜玩意拿给陛下。”
耳朵成了红灯笼的小宦官赶紧照做。
“记得放在居室的宫灯旁。”商贾一边卸下剩余的青玉瓷瓶,一面向送东西的宦官喊道:“这样夜间会有荧光。”
小宦官按商贾的要求把四只花瓶分别放在赵佗的床边与偏室的桌上。
这群人所不知道的是,大汉特制的青玉瓷瓶里含有夹层,里头用固体石蜡将土|炸|药的原料隔开。
白天是自没有问题,可一旦把宫灯点上……
那可就有烟花看了。
…………
“呜!”
“呜!”
被堵嘴的赵眛在吕嘉的马车上疯狂挣扎。
因为怕太孙身上留下可疑的捆绑痕迹,所以吕嘉雇了三个游侠制服可怜的赵眛,几乎是将南越的太孙抬进居室。
“【大父】!”看到赵佗遗体的那颗,赵眛呲目欲裂,恨不得从吕嘉身上咬块好肉。
即便已经做好准备,但好歹是五十年的君臣,所以吕嘉并不像他想得那样冷酷无情,而是上前最后一次跪下拜道:“陛下……”
这一刻的吕嘉绝对称得上真心实意道:”老臣有愧于陛下的信任。”
他上前从兜里抓出一把枳皮,将赵佗的嘴巴塞得满满当当。
“别怨我,别怨我。”
因为塞得太狠太急,所以不少橘皮从赵佗的嘴里蹦出。
“你不许去泰山府君那儿告我。”
“不许。”
“不许!”
吕嘉已经七十多了。虽然他在动手前就催眠自己这是为了吕氏将来,南越的繁荣。可在看到赵佗的那刻,这些都被吕嘉忘得一干二净——死亡的恐惧与被地下追责的担忧让他精神崩溃。
“陛下……老臣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
吕嘉想把掉落的枳皮捡起塞回赵佗的嘴里,结果失手打翻了宫灯。
“砰!“
灯油流向一旁的瓷瓶,将其拱成加热的炊具。
宫婢见状,手忙脚乱地想将火苗扑灭,结果加速了瓷瓶里的石蜡融化。
冷静下来的吕嘉又变回那个狡诈的丞相。
他起身把衣服上的褶皱一一抚平,冲着赵眛招招手道:“太孙,来和你的……”
吕嘉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热气便将他搅得七零八落。
“啊!”
同样被热浪卷得七零八落的还有挨着吕嘉的宫婢。
距离较近的游侠立刻转身逃跑。
赵眛被人狠狠地丢在地上后蠕动地向宫门爬去。
然而他们再快也快不过剩下的青玉瓷瓶所引起的连环爆炸……
“轰……”
因为居室挨着私府,所以后者被其炸得摇摇欲坠。
飞溅的石块把宫墙扎成不规则的钉耙,连带着与私府间隔不到一米的南城墙被石块砸成一片废墟。
“这就是汉皇的主意?把南越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