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呱噪’就削死你。”一旁的同伴侧头纠正道:“郡守不是派了个儒生来教咱们读书写字吗?你怎么能连‘呱噪’一词都说不出来, 搁那儿像个虾蟆似的呱来呱去。”
被问的汉子轻轻呲了声,不太高兴道:“那个儒生是江淮人啊!一嘴的秦腔楚语,听得难受。”
说罢他还无比郁闷道:“燕国这破地方真是从未顺过。也就是今上登基后, 咱们的日子才好过些。”
停了这话, 他的同伴也耸耸肩道:“可不是嘛!奉周天子为主时咱们就是外人,奉沛县而来的二流子后咱们过得像个奴婢。”
说罢他还深深地叹了口气, 强颜欢笑道:“幸好遇到了当今天子, 否则这日子过得真没意思。”
文景二帝不仅“带走”了关系较远的刘氏藩王,更是将彻侯与关内侯削了六成, 腾出用于封赏的土地隶臣。
而在刘瑞登基后, 得益徙陵政策与货币改革,税收改革, 富商们又不得不把入粟拜爵的土地给吐了一半, 这就导致刘瑞手里握有大量可以封赏的优质土地。
而且还是东西南北,四面皆有。
至此, 北方的军人们才没觉得自己是后妈养的。
但要说对大汉有多么忠心 ……
嘶……只能说在血仇的BUFF与刘定国的不做人下,刘瑞在民智未开的黔首眼里实在是太拟人了。
拟人到搁李自成眼里,他绝对会拍桌骂道:“有这待遇我至于掀桌子不干吗?”
“说到天子。你们家赶上这次的授田没?”因为要跟河套之地的匈奴部落硬碰硬了, 所以为了鼓舞士气, 刘瑞是真真正正地千金买骨,花钱买命。
《贞观长歌》里的唐太宗问侯君集飞虎军是如何战无不胜时, 后者的回答只有两字——“敢死”。
因为每个倒下的飞虎军都将成为后代腾飞的土壤。
这个回答非常残忍,但对黔首而言绝对好过活活累死或碌碌无为地过完一生。
而对边境的军人而言, 刘瑞开出的“价格”也非常合理,并且在开战前就付了“定金”,给他们分了关东的土地。
辽西郡的军人:从没见过这么爽快的皇帝,日后就跟你混了。
“分了, 据说在胶东那块。按照郡守的意思,我家在次月离开的队伍里。”原本还怒气冲冲的疤脸汉子笑得像朵怒放的菊花:“我都打听过了,齐鲁之地,先生最多。咱们是替陛下卖命的,家中的小子也能混个先生识字。”
提到儿女,疤脸的笑容再次一僵,比后世的考生家长还要紧张道:“咱们的孩子去了齐鲁之地,会不会在科举考试里矮人一头啊!“
除了苦逼的北方土地,那些愿来北方受苦的外地人要么是野人(这里指没户口的人),要么是犯人,要么是来蹭蹭军功的各家公子,以及一群鸡娃鸡己的可怜父母。
后世有北上广卷,大汉有边境加分。
刘瑞规定,凡是在边境生活并读书习礼的学子在科举和“预备吏”的选拔上是有加分的。而要是父母亡于对外战争或正在服役时学子,可加十到五分。
由上可知,在科举考试里加分最多的是云中,雁门,上郡,桂阳,闵中,巴蜀等英烈之后,其次才是这几地的军户与工农学子,最后是父母在边境服役的中原学子。
另外,为了不浪费隶臣妾里的高端人才的知识储备与各大学派的积极性,刘瑞还十分创新地设立了折磨人的“减刑指标”与“学派绩效”。规定代总计六十年不得参加科举的罪臣只要教出过了科举初试的边境子弟,括弧,是祖上代都是泥腿子的那种,反括弧,就能获得五年减刑。
教出一个预备吏,减刑八年。
进士,减刑十五年。
同理,关中给各大学派的补贴也是与他们的教书成果,尤其是去边境支教的成果挂钩的。
要说那把阳陵县的茶馆经营得有声有色的信乡长公主真是个秒人。
为了捧皇兄的场子,同时也为报复那群碎嘴的读书人(尤其是鲁儒)。这名公主在阳陵县的太学宫与最大茶馆外建了可挂数字的公告栏,定期更新各大学派的支教人数与在边境的学生人数,美其名曰是“扬君子之德,以教庶民”。
并不想支教的某些学派:“……”我可谢谢您嘞!
这下好了,某些自持背景够厚,看不起皇帝给的瓜两枣的学派不得不为先师立下的人设奔走授课,狂做义工。
没办法,好面子与道德绑架可不是现代人的专利。
古人玩起这个可比现代人要熟练得多。
同时也残忍的多。
有了信乡长公主的“火上浇油”,边境,亦或是说边境南部与外二环的先生才多了起来。毕竟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是把财产与妻儿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同理,读书人这种还算稀缺的人才资源肯定要监视一二,免得再出中行说般的超级汉|奸。
“不加分又如何?你在这儿守着,好歹是有边境军